闵双桃叹了口气,熄了灯。
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悬崖边缘,可她实在是没办法了。而心里的自尊,让她也不愿意去向谁摇尾乞怜。
也许是潜意识里更有一种较劲吧?
她跟宁芳出身差不多,又一同入宫做了书女,如果宁芳敢冒险去做英王妃,为自己博一条生路,她为什么不能去给容昭仪做幕僚,也替自己博一个富贵前程?
年关渐近,宫中也渐渐传出容华二位异族昭仪得宠的消息。
连带着皇上过年,都命鸿胪寺给扣押在京城的西胡拓跋王不少赏赐。
永泰帝的脑子到底还算管用,虽然不喜欢程岳,但对他的建议还是听进去了。
西胡献俘结束后,他虽然在野利云荣的游说下,把这头猛虎放归了草原。但也怕他再次来袭,于是就采取了折衷的办法。
将老拓跋王,容华昭仪的亲生父亲扣押在京城圈养起来。
永泰帝打的如意算盘是,没了拓跋王,野利云荣就算再有心机,也无法另立新君,自然就不能在西胡凝聚起人心。
而利用他战败,并把拓跋王和容华姐妹送进宫中的这一行径,在西胡也势必会招至一些人的诟病。这样一盘散沙,各自为政的西胡才是大梁最需要的邻居。
不得不说,永泰帝的算计很是精妙,但程岳对此,只有一句评论。
“打蛇不死,必受其害。”
对这八个字,皇上听不进去,但戚老都督却着实因此引程岳为忘年知己。
要不是身份不便,他真想去英王府找他好好喝几杯。
不过他虽不便,女眷走动却是不怕。
尤其高燕燕得了贞敬夫人的诰命,说来还要感谢宁芳出的主意。
所以戚老都督便让小夫人亲自去英王府道了个谢,还送了不少年礼。
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大半是山东土产,一看就是家人送来的年礼,这可是拿着银子都买不到的心意。
宁芳十分感谢,高燕燕却又笑指着一只木匣道,“这是听说你家妹子喜欢做糖果糕点,我那延泽小弟搜罗来的。里头除了糖果,他还不知上哪儿打听了许多小方子。也不管对不对,都囫囵写上了,给你家妹子瞧着玩吧。”
高延泽和宁茵的缘份,宁芳早已经听说过了。
不过对这个自幼出家,又跟着嫡出姐姐长大的小庶弟还是很好奇。
“你弟弟这名字,怎么听着倒有些来历?”
她说得委婉,但这名字确实象和尚用的法名。
高燕燕也不隐瞒,叹道,“我这小弟说来可怜,从出生到如今,竟是没起过正经名字。小时才生下来,是楚姨娘求我给他起的乳名儿,叫瓜官儿。后来给我爹送去出家,定的法号叫延年。”
看她嘴角微带讥诮,宁芳秒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