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同倒是颇为遗憾,这事儿他以为无论如何得闹一闹,让小王妃生一场气的,怎么王爷这么快就出手摆平了呢?
这,这还要他来分什么忧?
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的老太监很是烦恼。
但那边宁小王妃招呼着庆平公主,却是心情大好。
亲手捧上一杯茶,她诚心诚意说了句,“你还是第一个上我家门来探视的客人,多谢了。”
虽然在程岳面前,她会说庆平公主是因她的面子才来探视的。
但宁芳心里清楚,要不是程岳受伤,庆平公主也不会为了区区几只鸡鸭,就亲自上门来道这个谢。
离得这么近,她定是看到英王府门前冷落,怕宁芳难做,才特地过来的。
虽说程家习惯了闭门度日,但宁芳到底还是新嫁娘。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却连个上门的人都没有,说来,也是很打脸的事。
庆平公主伸手接了茶,笑道,“客气什么?你成亲那日,我不好上门贺喜,今日才来,已算迟了。再说我也不白来,没见我这身衣裳,有些眼熟么?”
因出门做客,她便没穿在家时的僧袍,而是着一身男女皆宜的玄色圆领宽大夏衫。手握一串雪白玉珠,周身又有淡淡檀香缭绕,兼之天热,微微出了些汗,越发显得倜傥风流。
其实她一进门,宁芳就注意到了。此时听她这么一说,便道,“莫非你这身上的料子,也是我舅舅从南方带的香云纱?”
庆平公主得意的捻着沙沙响的衣袖,“还是你祖母亲手做的,听说连你也没有呢。妒忌不?”
宁芳眼圈立即红了。
宁四娘身子不好,如今上了年纪,眼睛也开始发花,家里早不许她劳神做这些针线了。可她却为了自己这个孙女,特特做了衣裳交好于人。这份心意,可比穿在自己身上,更见慈爱。
“让长辈操劳,是我的不孝。”
听她语带哽咽,庆平公主半是羡慕半是妒忌的道,“得了得了!你就别在我这没人疼的人跟前扎眼了,说正事。你明日要去永宁长公主府,送韩祺出嫁吧?”
宁芳忙收了眼泪,“要去的。你可是有事要我代办?”
那日韩袆亲自要给姐姐送喜帖,虽然二位嫂嫂皆不重视,但宁芳无论如何要去的。
这是最好的打进京城贵族社交圈的机会,人家给了面子,为何不领情?
而庆平公主虽未正式受戒,到底剃了光头,算是半个尼姑,一应喜庆场合都不便参与。宁芳的婚事她便避嫌没来,韩祺出嫁,她也不好去的。
所以宁芳张口便问她有什么事了,庆平公主也不啰嗦。转身让侍女阿织取出一只锦盒,里头装着根凤穿牡丹累丝金簪。
金簪应是刚刚翻新炸过,明澄澄的光华耀眼。衬得上头那颗红宝石,越发透亮红润了。
宁芳微有些吃惊,“这样大的鸽血红,如今可不多见了。你倒也心诚。”
庆平公主本不受宠,手上定是没攒多少好东西,能拿出这样的好物件,着实不容易。没见捧着锦盒的阿织,都快哭了么?只碍于礼数,强自忍着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