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顾着哭了,哪里想得到这些?虽然丈夫没有半个字的责备,她心里还是觉得发虚。
怎么小弟妹就能想到这么多,胆子这么大,又安排得这么妥当呢?
如今连老管家程全,都激动的围在宁芳跟前道,“真没想到,我们酿的那些粗酒还有这般用场!”
就见小弟妹勉强堆着疲惫的微笑,还在夸奖下人,“所以说,天生我才必有用。回头您老再费些神,看怎么把那些粗酒蒸得清亮些,保不定日后家里人还用得上。”
哎!老程全应得无比痛快,又惋惜道,“可惜如今府里吃饭的小崽子太多了,否则我回去再酿他几缸!”
宁芳却道,“小孩子能吃几个?该咱们大人多打些粮食才是正经。行了,不跟你说了,我得回去歇着了。别忘了孩子们明儿的学堂,还得照常开课的。”
孟大夫人本想说,府里主子都出了事,不如停几天课算了。
可宁芳又道,“一日不练十日空,都别想着偷懒。明儿待我醒了,还有许多事交待你们呢。”
“听王妃吩咐!”院子里那么多人,齐唰唰跟着老管家一起,低头行了一礼。
这一刻,孟大夫人才惊奇的发现,在他们的眼中,带着见到程岳三兄弟时的恭敬,和信服。
这是她嫁进来这么多年,从没有得到过的,可从今晚起,小弟妹得到了。
孟大夫人觉得自己不应该是妒忌,可莫名的,心里就酸了起来。
二房的喧嚣渐趋平静,可王府前院里,被打晕的辛升乾终于悠悠醒来。
他是被热醒的。
还不是一般的热,简直,简直象架在火炉上烤!
等到辛升乾抚着疼痛的脖子,勉强坐起来时,他发现自己的床前,当真放了一只火盆。里头炭火烧得极旺,红通通的映红了半间屋子。而他身上的汗,正如小溪般往下淌。嘴一张,似乎都能喷出火来。
“来,来人!”辛升乾沙哑着嗓子,勉强开了口。
很快有人来了,正是伺候他的老仆。
“你,你弄个火盆在这里干什么?快,快拿走!给本官倒水,水……”
老仆嘿嘿一笑,笑容在火盆的映照下,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要水?好的,这就来!”
他提着一壶水,哗啦一下,泼在了火盆上。
那红火的炭上一下子蒸腾起无数的热气,象一个巨大炽热又潮湿的水球,把辛升乾包裹。
他只觉得脑子一窒,整个人咕咚往后一倒,又热晕了过去。
老仆摸摸他的鼻息,这才把火盆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