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回宁芳,初初见她被掳进宫中,宁怀璧确实是一心只考虑着如何把她救回来。但在得知宁怀瑜把宁萱也送进宫中之后,宁怀璧开始为难了。
他要救女儿,那要不要救侄女?
若救侄女,那宁怀瑜之前把宁萱送进宫中的举动,岂不就是个笑话?
再说了,不管是宜华公主强掳宁芳进宫,还是皇上召宁萱这些女孩进宫,用的可是女官的头衔,他要把自家女孩弄出来,那旁人家的女孩怎么算?
难道只有你宁怀璧知道心疼自家女孩,他们都是狼心狗肺?
官场行走,最忌标新立异。
在还没有实力与全天下抗衡的情况下,有时候和光同尘,跟大隐隐于市其实是一个道理。
宁怀璧冷静下来,再仔细分析,便觉得宁芳进宫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了。
远的不说,他女儿连癸水还没来呢,这样的小丫头片子如何能侍奉皇上?便进了宫也就是个摆设。既是摆设,便在宫中呆上一些时候又有何妨?
对于宁芳的聪明机智,宁怀璧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好在如今效果不错,先把女儿的名份定下,确认不用做皇上的小老婆了,剩下便只能缓缓图谋了。
好在,虽然家人都十分心痛,可到底还是理解了他。
夏珍珍仍肿着双眼,却说,“那我去给芳儿收拾些行李。”
进宫时,她女儿可什么都没带。如果要在宫中当女官了,家人送些衣物首饰总不过分吧?
宁四娘只嘱咐一句,“多装些散碎银子和小额银票。”
另问儿子,“你再去问问三公子,能不能送两个丫头进去服侍?还有萱儿,她那里也没个人照应。”
宁怀瑜也真是狠心,把亲生女儿送进宫给自己博功名,却什么都没给她带上。甚至在带着梅氏南湘儿赴任时,把宁萱这里的值钱细软,连随身丫鬟们都一并带走了。
宁四娘此时已离了程府,带着家人搬到他家原先预备的小院子来住,待把东西清点完毕,心都寒了。
除了留下春姨娘和两个粗使奴婢,他竟是连铜板都没留下一个。
宁怀璧不欲谈他哥的烂事,只跟母亲商量,“我既接了任命,只怕这几天就得赶过去看看。听说那桃县颇不安宁,原先还想着在京城过了年,把那边收拾好了再接一家老小过去,如今只怕艰难了。”
宁四娘心中明白,儿子要上任的地方本不是什么好差事,更何况他家现在算是得罪了永泰帝,又是他下的恩旨让宁怀璧奉母进京,宁四娘是肯定不能留在京城的,就算再遭罪,也得跟儿子赴任去。
但她为人却是豁达,“无妨,娘从前又不是没吃过苦。那桃县再差,总也是京城脚下。只我想把几个孩子先留在程家,又无合适的人照料。”
宁怀璧心中也觉叹气。
他要是带了母亲赴任,妻子必须跟着。
若大女儿宁芳在,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姐代母职,带着弟弟妹妹们在英王府住下,等家里收拾好了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