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远闭着眼睛假寐,掀了掀眼皮看了他们一眼,就又把眼皮闭上了,仿佛不知道姐姐已经会翻身了一般。
“这臭小子,老僧入定似的。”楚承昭拍了他屁股一下,又对宋瑶道:“你看啊,闺女都翻身表示了,你还不肯在这里住?”
宋瑶也就不好说什么了,笑道:“行吧,既然安安喜欢这里,我也不说什么了。”当即便唤了人进来,让人把行李都拆开归拢。
搬完了家的第二天,请帖就送出去了。
这是宋瑶第一次操办这种盛大场面,第二天各家就会回帖,说明来不来了。发帖人写的是楚承昭和宋瑶,楚承昭不用说,男宾都会卖他的面子。只是不知道如今她这皇孙侧妃的身份,其他女眷会不会乐意来赴宴。因此宋瑶格外紧张,帖子送出去的当夜,她更是破天荒地失眠了。
楚承昭看得好笑,就同她道:“你这么紧张做什么?你虽是侧妃,却是为我诞下一对儿女的侧妃,也是我这后宅中唯一的女人。她们若是不傻,就不会瞧不起你。”
“我都知道,就是心理还是止不住地紧张。”
“那既然睡不着,不若我们来做些旁的……”楚承昭说着,就又贴上了她的身子。
冬日里宋瑶总是手脚冰凉,但是楚承昭身上总是火热的,同他一个被窝后,宋瑶连汤婆子都不用了,依偎着他睡就足够暖和了。
宋瑶倒是不介意同他亲近了,只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她一心想着几天后要办宴的事情,哪有心思同他胡混,便手脚并用地把他推开了。
楚承昭也不是被拒绝一回两回了,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待遇,他都快习惯了。
可是也没办法,自己媳妇儿,只能受着了!
其实也不怪宋瑶那么担心,楚承昭也知道这场乔迁宴必不会风平浪静地顺利过去。其他官员人家倒好说,那些个宗室亲眷,各有支持的皇子,还有皇子们的母族势力,肯定是要为难他一番的。他倒还说,自小在纷争里头长大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也不会吃什么亏。
就是担心宋瑶,没接触过这么复杂的人事,到时候被人引到圈套里不自知,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后宅的事情,他这个大男人也确实不好插手,只能让周嬷嬷和赵颐宁到时候都看着她一些。
第二天,发出去的帖子就有了回信。很顺利地,收到帖子的人家都说会来参加。
宋瑶数了数帖子,发现居然多了一张,和宾客的名单比对了一下,宋瑶发现多的那张帖子来自于翰林编修宋家的。
宾客名单是楚承昭和周嬷嬷一起拟出来的,请的是同楚承昭打过交道的官员和勋贵人家,还有就是皇室宗亲了。
宋瑶就拿着帖子去问了楚承昭,问他是不是和人有交情。
楚承昭将帖子看了,一拍脑门道:“我是把宋翰林给忘了。不过他们家这交情可不是和我的,而是和你的。”
“和我?”
“是啊,这位宋翰林,不是旁人,是你的外祖父。”
宋瑶愣了一下,“我外祖父?”她仔细搜索了一下原身的回忆,对这位宋翰林真的是半点儿印象也没有。
楚承昭就解释给她听,“你父亲当年是寒门出身的新科进士,被我父亲招揽到麾下当谋士,后头又给他说了亲事,是老翰林家的庶女,也就是你母亲了。”
当年两淮的风波结束后,宋母侥幸逃生,然后就再也没回到京城来,也未曾对宋瑶提过一言半句,只说他父亲是跟着主家办事的时候出了意外。是以原来的宋瑶一直到亲眼看着亲娘被贼人刺死,还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陷入那种境况。至于这外家,就更是完全不知道了。
现在的宋瑶来京城都快一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她的身份自然是没有对外公开的,但是后头楚承昭去宫中请了罪,京城上层也都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等后头孩子洗三,楚承昭恢复了皇孙身份,宋瑶被封侧妃,该知道她的人自然就都更知道了。
快一年都没有联系,宋瑶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多出一门亲戚来。
她不知道宋翰林,楚承昭确实知道的。
在他还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时候,他曾经亲自去过一趟那位宋翰林的府上,想同她家长辈交代一番。
没想到拜帖送过了,他人也登门了,在花厅里等了快半个时辰,宋翰林都没有露面,只让自己的孙辈出来招待了楚承昭,那人待楚承昭也不算热络,更是毫不留情面地同他道:“我们家风清正,祖父说我家姑娘连妾都不可能做的,更别说是这种无媒苟合的外室。我那位姑母,十八年前就随夫遇害了,那位宋娘子,祖父祖母更是从来没听过她的存在……想来楚大人误会了。”
这话的意思可太清楚了,就是说宋瑶的母亲早就死了,如今无名无分跟着楚承昭的宋瑶,不可能出自他们家风清正的翰林家,就差指着鼻子说楚承昭乱攀关系了。
楚承昭那时候虽然是侯府庶子的身份,但也是宫中一等侍卫,不论到哪里,人家多少都会给几分薄面,像宋家这样说话毫不留情面的,还是头一遭。
他也没有纠缠,直接就走了。回来后怕宋瑶知道伤心,他也从来没提过这桩子事。
后来孩子洗三,他也没给宋翰林家下帖子。
可没想到,如今这宋家倒是主动送帖子过来了。
顾及到宋瑶,楚承昭还是没提那事,只说是自己糊涂给忘记了。
宋瑶孤身一人,除了他,再也没有旁的依靠。京中唯一于她有亲缘的,也就是这宋翰林家了。如今宋翰林家主动送来了帖子,也算是知趣有眼力见儿,他也不介意宋瑶多一门可以来往的亲戚。
宋瑶并不知道宋家和楚承昭已经发生过不愉快了,便小声埋怨道:“殿下怎么也不提醒我啊。我这当晚辈的,回京都快一年了,也没说主动去拜会,倒是让长辈给我下帖子,实在有些尴尬。”
楚承昭就挑眉道:“还怨起我来了?我这不是一直事儿多,给忘了嘛。”说着就把宋瑶拉到怀里,在她腰间轻捏起来。
宋瑶最怕痒了,一边笑一边叫着饶命。
笑闹了一阵,楚承昭就把宋瑶压到了炕上,手也伸到了她的袄裙里。
宋瑶一看他眼神变了,连忙要推开他。
楚承昭却已经是呼吸都紊乱了,赖在她身上都不肯起来了,嘴里又在说什么‘好乖乖’‘心肝肉’之类的浑话,软声求着她。
他的手在她身上流连,所到之处都像热的要烧起来一般。
宋瑶的耳朵最是敏感,被他炽热的呼吸喷得痒了起来。就在她被他磨得没办法,正要糊里糊涂答应的时候,怀远突然就哭了起来。
这孩子如今大了一些,哭起来就不像小奶猫似的了,而是洪亮有力的哭了。
这一嗓子,直接把楚承昭生起来的火给喊没了。
他愤懑地一拍炕,“早知道就不该做什么碧纱橱,这小子忒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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