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随意靠在他肩膀上时,不经意回头时看到了杜母的那双眼睛。
杜母的眼里充满了冷冽的气息,让人有不禁发抖的寒意。
宋随意回头再看他的侧脸。
他的一双眼睛,只关注地落在她那只受伤的脚上。
不会儿,听到门响的声音,宋随意再回头,不见了婆婆的身影。
*
在屋里喂着金丝雀的王淑芬,听见门铃响走去开门,见是杜母,稀奇道:“姐,你不是说你今早去玉清那儿吗?”
“别提了!”杜母气到肺要炸了,径直擦过妹妹身边进到屋里气汹汹地说,“我好心好意拎着老母鸡要给她补身子,她倒好,当着我的面,抢我儿子!”
“她抢玉清了吗?”王淑芬笑着,似乎早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说这个婆媳关系,不要说儿媳妇介意,当婆婆的其实内心更介意。你说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进了自己家,摆明占据了自己儿子的心,哪个当妈的能受得了。所以,最好的儿媳妇,当然是自己看中眼的。像杜母的大儿媳妇唐湘怜,不就是杜母自己挑的。多好。唐湘怜当着杜母的面,从来不敢和老公表现出一丝亲热的样子,更哪敢和婆婆抢儿子。
“我不是说了吗?人家小两口现在是蜜月期,你再怎么较劲,都不应该急于这一时。”王淑芬给姐姐倒杯水安抚安抚。
杜母怒意未平:“我现在只想把那个姓许的撕了!”
“姐,有件事儿我得告诉你。”王淑芬坐在了姐姐身旁说道。
“什么事?”
王淑芬神秘地眨下眼:“你知道谁回国了吗?”
☆、【68】等着(天堂鸟花)
宋随意看着房间门口,一声不发,像是个闷葫芦。
他的眉毛抬了下,掠过她脸上的表情,又低了下来。
不会儿,宋随意哎呦一声,刚要缩起伤腿,看到他那双眼睛已经抬起来看着她,她倒不敢了,张开贝齿咬了咬下嘴巴。
“疼——”他的声音像是若有所思。
宋随意此刻像只刺猬,把自己的膝盖头抱得紧紧的,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等着他。
见着她这幅表情,他绷起来的脸仿佛要松开,但是最终没有。
家长同志很生气。
“怎么伤的?”他问。
“不小心,走路不小心磕的。”
“什么时候?”
“今早上——”话没说完,宋随意感觉伤口疼得她又要哎呦一声,睁开眼马上可以对上他那双严厉的眸子,她含着舌头不敢说话了。
他要是真就此说她两句也就算了,可他没有,只是拿着蘸了药水的棉签,帮她重新清理伤口,那张平常看起来很温柔的脸一直变得很严峻。
“杜大哥——”只见他把她昨晚上给伤口上的药水全清洗掉了,宋随意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伤口的处理上做错了些什么。
“昨晚,大概五六点钟,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关机了。”他一边专心致志给她的伤口清洗,一边说,“接下来,突然来了一批急诊患者。高速路上发生了连环车祸,全部重伤员都送了我们医院。忙完的时候,到了半夜三点。”
她仔细地听他口里的每个字,虽然,她相信他昨晚上肯定很忙,但是,听他这会儿一说,才体会到他真的不容易。
点点头,她刚要张口。他抬起的眼睛望着她,让她迟疑了起来:怎么了?
“对不起,随意。昨晚上哪怕三点钟,我也该回来的。以后哪怕是半夜会吵醒你,也得回来。”他略带沉凝的口气说着这些话,青玉般的容颜同时带上了一丝沉重。
他早该预料到的,她偶尔有些大手大脚的风格,看似冒失,但是,是她敢作敢为的优点。他不想抹杀她这些优点,这是她的闪光点。就好比那次她冒着生命危险跑去找他,让他的心一下子被融化了。
听着他这些话,宋随意觉得眼眶里热乎乎的,昨晚上到今早上那些情绪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全飞走了。
他可会知道,他的这些话,好比天堂鸟花,何时何地,都知道她在等着他。
把她小腿上的伤口清洗完了,重新上了药,他交代:“伤口暂时不要沾水。以后遇到这种伤口,自己清理不了,联系不到我,也要到医院,知道吗?伤口如果不清理干净,发生感染的话,后果会很严重的。”
她点点头,乖乖地听大夫的话。
“好吧,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怎么受伤的?”
宋随意愣了一下,没有想到他突然重提这个问题。
“不好说吗?”
他的眼神射过来,没有勉强的意思,而这反而令她心头噔的一下,脱口而出:“不。”
只是她不是说了吗,自己不小心磕碰的。究竟怎么磕碰的,原谅她,她自己都不知道。要不是那个方纨绔提醒她,她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受伤了。
“可能是被哪儿的桌角给碰了下。”她用力地回想着。
却听他的声音突然打断她的话:“随意,我不喜欢人撒谎。”
宋随意低头:她不是想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