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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千宠每天尽量不出门,也保持着每天一两个电话或者短讯的联系。
三月一过,她就没打算再藏着了。
那天中午她就给杭礼打了个电话,确定他在南都,因为这两天几乎听不到他的消息,以防他出差。
“我可能会提前,但是你别告诉他。”她叮嘱杭礼。
杭礼也不知道她这个时间到底在哪,因为寒总之后没让他继续查,所以说装的也不确切,就一副不知情的模样,“大小姐要提前回来?”
她又强调了一次要保密,杭礼点头说“好。”
夜千宠也给他发了短讯,说她要再隔一天,也就是第三天才到。
那天行程很慢,杭礼有时候不在老板身边,该有萧遥陪着,晚上他忙完,去会所接人的时候,老板已经喝得差不多了。
杭礼也确实没把她的交代泄露出去,从进会所接人,到出来上车,一直也没提。
“寒总,缓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走?”杭礼从后视镜询问。
男人的身躯湮没在昏暗的车内光线里,只隐约看得出他是微仰着倚在座位上,神色冷峻又平淡。
“直接回去。”片刻,听到他低声回应。
杭礼听得出来,老板喝得有点多,特意把车速放缓了一些,好让他在车上也稍微眯一会儿醒醒酒。
车子抵达公寓时,估计是九点半左右。
杭礼唤了两声,后座的人才悠悠睁开眼,又轻轻的眯了一下,菲薄的唇显出一份疲态,“到了?”
杭礼点头,“到了寒总。”
“需要我扶您进去吗?”
寒愈推开车门,落下单腿后停顿两秒才下车,朝杭礼摆了摆手表示不用。
杭礼看了一眼别墅二楼亮着的灯,知道大小姐在,也就放心的走了。
至于寒愈,他并没有留意家里的光线,只以为是雯姨在。
而他进门的时候,看了明亮的客厅,叫了两声“雯姨”没人应,眉峰轻轻皱了一下。
换完鞋,他也没去客厅,直接迈步上楼,走到楼梯口的也跟着蹙了蹙眉心,大概是产生了错觉。
此刻,二楼整一楼只有“回”字形走廊亮着夜灯,房间都关着门,到处黑着。
男人在楼梯口停顿数秒,转脚去了书房。
夜千宠在卧室等了好半天,一点动静都没听到,不由得走到门边听了会儿。
一片寂静。
他不是回来了?
她纳闷的拉开门,放轻脚步踩在走廊绵软的地摊上,看到就是安安静静,静得空无一物的别墅。
依着对她的了解,她踮着脚来到了书房外。
敲门是不可能了。
书房里,光线依旧昏暗,一个灯都没开,唯有卫生间的灯亮着,透过玻璃门也变得不那么明亮。
男人阖眸倚在沙发上,旁边的沙发扶手上扔着他的外套,空气里很安静。
夜千宠一度以为他就这么睡着了,因为她从门口走过去,虽然猫着步子,但总归有气息的,他那么警觉,竟然一点没有察觉。
直到她半跪在沙发边,微微引颈去看他微仰倚着的五官,英俊又迷离,闭着眼还偷着几分无名的压迫感。
许是她的膝盖跪在沙发上造成了凹陷,男人终于表情动了动,然后一双眼微微掀开。
夜千宠赶在他一把将她掀开或者抡出去之前抱了他的脖子,微微弯起的眉尾,“嗨。”
沙发上的男人似乎是在发愣。
目光正盯着她。
那个表情,要怎么形容,她很少看到他那张脸出现冷漠、危险和轻描淡写以外更多的表情,情到深处也就是对着她温柔一些,偶尔嘴角给个弧度。
这会儿,他显然是真的在发愣。
半晌。
“你怎么在这里?”男人终于出声。
嗓音过分沙哑,听得出来是因为好长时间没开口讲话。
夜千宠淡淡的笑,“你不来接,我当然只能自己回来了。”
然后索性挪了一点角度,跪着的膝盖放在了他两条大长腿中间,似座飞座,手臂依旧攀着他,“我直接来你家,不介意吧。”
问得真是十分客气,俨然习惯了走出这里就成了外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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