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大小姐打了电话过来。
寒愈闭着眼拿了手机,睁开一条缝看到是她的号码,眉间似乎舒展了一些,“嗯?”
“到家了没有?”夜千宠惦记着他今晚喝了酒,估计要头疼,还是再问一下。
男人还是低低的“嗯”了一声。
她听出了几分惺忪的味道,“已经睡下了?……那你睡吧,回去前给你电话。”
这一个电话把他叫醒了。
看了对面同样姿势的满月楼,冲杭礼摆摆手,“叫醒他,你也睡客房吧。”
说罢,寒愈拎着外套迈步上楼,握拳的手背轻捶了两下额头,缓解隐约的头疼。
*
夜千宠知道伍叔隔天去见了检察院里的老一辈,说明这个事已经有了眉目,进展起来会很快。
她得抓紧时间。
虽然隔着千万里,中间要经过很多层面,但好歹她是打点下去了。
沈浪的动作也不慢。
他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校园的石凳坐着,戴了耳际,直接接通,“查到什么了?”
沈浪大概是在理头绪,过了会儿,才问她:“叶博士,您听说过南都四杰么?”
她转了个背,对着太阳,先一句:“别您、您的叫,我比你小。”
不过也回答了他的问题,“没听过。”
她出国前每天在伍叔的羽翼下,脑子里除了学习就是怎么不安分的钻到伍叔眼皮子底下占着他的视线,不关注别的事。
出国之后,碰到师父,两年的时间修完课程,一头扎进监狱心理,对其他事也没什么心思。
沈浪轻轻蹙着眉,“我感觉是他,但是完全找不到当年的一些东西,关于他被捕之初的资料,西关监狱还真的有,也有他被押往孤岛地狱的批文,你知道谁签的字么?”
夜千宠不说话,她怎么能猜到?
沈浪说:“是伍先生,寒愈。”
押一个犯人,寒愈亲自跑过去签字?沈浪都觉得奇怪。
嗯,似乎也在意料之中,伍叔说过,是他害得大叔不见天日。
“罪名呢?”她问。
“空白。”沈浪回。
夜千宠微微蹙眉,空白?
能被送到孤岛地狱的犯人,罪名竟然还能是空白的?
最大的可能,是他的罪名罪反而不在他身上,而是会把更大的幕后着牵连出来,所以,上上下下默认空白处理。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他屡屡离开监狱,各处来去自由,偏偏没有公开追捕的消息敢放出来?
“转押罪名空白,入狱时总不是空白的?”她又问。
沈浪点点头,仔细想了想,“重一点的罪,有一个泄露机密,其余什么猥亵女性、纪律不严都是小事。”
这么听起来,她第一次就没猜错,看他的伸手,大叔当年还真是一个军人,哪怕到现在,他也一样敏捷。
“知道了。”她没再多问。
大叔现在应该还在南都,或者临时,没料错的话,肯定和沈阿姨私下见过了。
距离她回国也就这么几天,她有得忙了。
*
农历还停留在冬月,阳历却已经跨入新年。
元旦来临,南都虽然寒意凛凛,但也能见喜气洋洋,就是天气阴了一些。
那天寒愈跟检察院的见过面之后,整个人显得很凝重。
老检察长很犹豫,“你要知道,这种事,无论成败,动静小不了,我这一巴掌握着整个院的脸面。”
“那您是愿意摊开着整个院的脸面,还是与我合为一掌。”寒愈慢条斯理,为长辈泡着茶,“我这巴掌总归是要朝您打过去了,您不伸手贴过来也无碍,无非就是我多用点力。”
老检察长看了他,没说话。
好久,才道:“承祖从西关被带出去,进了孤岛,按说,我们都查不到手审理。”
“我想办法。”寒愈淡淡的一句,把茶盏置在老者面前。
除了商务应酬,一有空,寒愈也没闲着,手机几乎没离手。
但是进展并不乐观。
杭礼微蹙眉看了他,“纽约那边来过消息,说监狱资料调不到,被锁了。”
调不到?
策魂的人都调不到,难道得他亲自过去?
“最不行,还得您过去一趟,顺便接大小姐回来,正好。”杭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