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谷心柔不甘心地应下。
结果她这几个月都是白费心思?
“那么,你们还有事吗?”段子卿的视线在四大三小之间来来回回。
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没什么存在感的白铭竟突兀地开了口:“启禀王妃,妾身……妾身有事。”
段子卿好奇地看向这个安静温婉的女人:“是什么事?白夫人说便是了。”
白铭握紧了儿子萧言泽的手,虽然已经开口提起,却还是犹豫再三,瞄了段子卿好几眼,才终于鼓足勇气,道:“启禀王妃,大郎君已经六岁了,是不是……是不是该请先生来教大郎君好好习文学武了?”
闻言,段子卿微微一愣。
给大郎君请先生这事儿,难道不该直接跟萧诚说吗?这也算是内院的事儿?而且大郎君都六岁了,身边还没有先生吗?
“大郎君还没开始学习读书写字?”
“学了,”白铭赶忙说道,“只是……只是妾身觉得现在的那位先生已经……”
她平日里见不到王爷,跟侧妃提了几次都没了下文,她自己不受宠不要紧,大郎君不受宠也没关系,可她不能因此就耽误了大郎君的学业。
“原来如此,”段子卿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见着王爷时,我会帮大郎君问一问的。”
小孩子读书可以耽误个一两年,等日后再补救,可习武的事情却耽搁不了,大郎君如今六岁,再大一大筋骨就该抻不开了,既然事先知道了,就不能让孩子平白受那份儿罪。
大人之间的争斗和恩怨不该牵扯上孩子,何况她与白铭也无冤无仇。
这话说完,段子卿突然想起这几日她很少能见到萧诚。
突然受封吴王,朝臣似乎以为圣人要开始重用萧诚,见风使舵的人不在少数,这就使得萧诚除了要给圣人办差,还多了不少应酬,白日里几乎都不在府内,到了晚上萧诚都是回他自己的院子睡的,偶尔抽空来猗月院坐一会儿,问的也都是楚国公府和武邑侯府的事情,那当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根本就没有闲聊的时间。
想了想,段子卿又对白铭说道:“找个好先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如这样好了,我去找王爷的几位门客商量一下,若行得通,便让大郎君先与他们学习一段时日,免得耽误时间。”
“多谢王妃。”白铭赶忙拉着萧言泽跪下答谢。
萧言泽不紧不慢地跟着白铭跪下,朗声道:“多谢母亲。”
“都起来吧。”
该说的事情都说完了,段子卿就将人都打发走了,才舒一口气,就瞧见身边的月韵一脸不满的样子。
“怎么了?”段子卿不解地问道。
月韵犹豫道:“王妃,给大郎君找的先生,从府外请便罢了,您怎么还想要让府里的门客去教?”
段子卿挑眉:“怎么了?有什么区别吗?”
“那当然有区别了!”月茗也凑了过来,很是不赞同段子卿方才的决定,“王爷是什么人?因为倾慕王爷而入府甘为客卿的又是些什么人?那不说是睿智无双,也都是满腹经纶,要么就是骆毅那样武艺高强的,若是王爷的嫡子,交由他们教导自然是最合适不过的,可大郎君到底只是个庶子,若真给培养起来了,那可怎么办?”
听了月茗的解释,段子卿恍然大悟,却也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可王爷的嫡子都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们想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还能因为我一直没有生养,就耽搁了其他郎君的前程吗?何况大郎君是王爷的长子,若有个什么万一,是可以顶替嫡子的。”
“呸呸呸!王妃您怎么咒自己呢!”月韵瞪着眼睛看着段子卿。
段子卿轻笑道:“得了,你们都别替我瞎操心了,都待府里的郎君和娘子好一些,他们都只是孩子,别扯上那些没用的事情。”
她若当真是到最后都不能给萧诚生下个嫡子,还能让萧诚后继无人吗?她连姬妾都不在意,更没有理由去打压一个孩子了。
“可是王妃……”
“月韵,”段子卿冷了声音,“若无事可做,就去把院子里的落叶扫了。”
“……是。”
月韵和月茗两人才一脸郁闷地出了门,黑锦就从外面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还狐疑地看了眼面色不豫的月韵和月茗。
这两个人一定又是跟王妃说了多余的话。
“王妃,”黑锦在段子卿面前站定,“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出发吗?”
王妃之前吩咐席谦去准备的伎馆已经准备就绪,只等王妃去看一眼,确定不需改动后就选个吉日开门迎客。
“恩,现在就走吧。”段子卿起身,与黑锦一起离开了猗月院。
一路走到万浔堂,段子卿一脚刚踏出万浔堂的大门,就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蓝春由门人引着进来。
段子卿的脚步一顿,又退回万浔堂。
“奴婢蓝春,见过吴王妃。”蓝春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冷漠表情,“王妃这是要出门去?”
展颜微笑,段子卿道:“今日府里没什么事,便想要出去走走,倒没有什么事情要做。”
蓝春垂眼道:“皇后殿下请王妃进宫叙话。”
“辛苦蓝姑姑亲自来传话。”段子卿抬脚,再度踏出万浔堂。
“王妃,请。”蓝春侧身,让段子卿先走之后,才跟在段子卿身侧。
见段子卿登上了宫里派来的马车,等在吴王府门口的长孙若言就独自去了席谦那里。
总得告诉席谦王妃今日去不了了。
蓬莱殿中,皇后正坐在堂屋煮茶,段子卿到时,茶水刚好。
“臣媳请母后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