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敢摇头,他倒是想去,但林蚕蚕不领她去他有什么办法,袁代表一脸恨铁不成钢,抬手又是一个爆粟要敲下来。
“我赶明准备些礼,你送过去。”其实这种事应该魏父来安排才是,但现在魏父一脑门子的官司,哪里管得到这些。
就算他愿意管,魏敢长了反骨,怕是也不会愿意听他的。
魏敢有些犹豫,这事不跟林蚕蚕商量,他贸然上门,他怕林蚕蚕不高兴,说实话,比起林蚕蚕不高兴,魏敢更怕林蚕蚕直接拒绝。
他那天稍提了下结婚的事,林蚕蚕的态度挺明确的,就是不愿意嘛,魏敢虽然嘻嘻哈哈跟林蚕蚕把这事能糊弄过去了,但心里其实是有些受伤的。
袁代表真是,气得手又抬起来了,魏敢跳开,“别动手,我去。”
听到魏敢说要去家里拜访,林蚕蚕愣了愣,她潜意识里,并没有说徐来娣和林奶奶是家长的概念,更没有把对象带回去给她们见的想法。
魏敢提起来,林蚕蚕才觉得自己有些渣,不想结婚,不带对象见家长,这是完全不给半点安全感给魏敢的做法。
“那下周末吧,我领你回去吃饭。”林蚕蚕估摸着自己是回不去了,见就见吧。
魏敢都做好了林蚕蚕拒绝的准备了,结果措不及防就听到林蚕蚕同意,差点没反应过来这两句话的意思。
愣了好一会,才小心地问,“真的?”
然后不等林蚕蚕开口,立马高兴地把这事定下来,“那就下周末,正好我也准备一下,对了,家里阿姨和奶奶,有没有特别喜欢的?”
林蚕蚕,“……”
第八十章
带魏敢回家见林家人,并不是林蚕蚕一时冲动,名分这个东西,从来都是相互的,魏敢能给她全部的安全感,她当然也需要同等的给予。
先前她是完全没有想起过这方面,现在魏敢提起来,她肯定得拿出态度来。
时间定在下周末,林蚕蚕想的是这周末回家去说一下,也让林奶奶和徐来娣几个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现在才周三,离周末还远着呢,林蚕蚕并不着急。
倒是魏敢,工作时和跟林蚕蚕一起时稳着,但凡有点空余时间,就去找有经验的男同事打听,第一次上岳家门,要注意些什么。
袁代表老神在在地等了两天,结果愣是没等来魏敢这混小子,等好不容易逮着着人,魏敢一句您老也没有经验,把袁代表气了个够呛。
“老子这些年吃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路?”袁代表现在独身一人,但他也曾有过家庭的。
只不过战乱年代,本就是在战乱中结合又失散离别,还真没登过丈母娘家的门槛。
魏敢已经问了一堆经验了,这时候再听听袁代表的也不嫌多,当即老老实实地听着了。
其实都差不多,就是嘴甜、勤快、礼多人不怪。
魏父也从袁代表那里听说了魏敢要跟林蚕蚕去见家长,魏敢紧张,魏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有些紧张,总担心魏敢表现不好,林家人看不上他。
“就林家那种人家,你还担心他们看不上你儿子?”肖玉珍推开办公室的门进来,连门都没敲。
袁代表本来翘着二郎腿喝茶,看到肖玉珍,下意识放下腿,看看魏父,又看了看肖玉珍,喊了声弟妹算打了招呼。
肖玉珍只点了点头,严肃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显然是连袁代表也不待见,连表面的客气也懒得维持。
呆着也是尴尬,袁代表同情地看了魏父一眼,起身离开。
“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肖玉珍看着魏父,闹了这么久,她其实也已经心灰死灰,但婚是不可能离的,她和她的儿子还要在厂里工作生活,脸面必须得维持。
魏父看着肖玉珍,缓缓道,“离婚吧,再闹下去,反而面子里子都没了。”
从一开始,魏父就没有想走到这一部,这么大的年纪了,不像年轻人,好些夫妻都分床睡了,分居其实也没有什么,但肖玉珍一出又一出地闹,魏父真的是心力交瘁。
“斯曼有什么好,你一直惦记着她,就算你跟我离婚,你跟她也没有可能,她现在家庭圆满,以前看不上你,现在也看不上你。”肖玉珍眼里像淬了毒,看魏父的目光满是恨意。
如果早知道魏俭国是这样没有良心的人,当年她说什么也不会选择魏俭国。
五十年代的大学生,肖玉珍虽然家境平凡,但也是天之骄子,要不是一眼就被魏俭国迷了心神,她也不用一直在斯曼身边当陪称。
烂船还有三千钉,肖家只是比不了魏家和斯家,毕业后给她安排一个好工作还是可以的,她家根正苗红,她本身成绩也仅次于魏俭国和斯曼,是各大单位抢着要的人才。
但为了魏俭国,她不惜离开亲人,跟着他远赴边疆,母亲因此气得大病一场。
这些年,她也会出大城市出差,即便她有心避开,但也总有遇到老同学的时候,毕竟很多同学,还是同在一个系统里。
看到当年那些远不如她的女同学,毕业分配就当了干部,到如今一个个保养得当、时髦年轻,肖玉珍心里曾有过不是滋味,但她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她这么多年的付出,在魏俭国眼里,如同云烟。
魏父摇了摇头,“我早跟你说过,这事跟斯曼没有关系,我以为,我们之间为什么走到这一步,你最清楚。”
肖玉珍抿唇不说话了,她这些年,除开陪着魏父身边,生了两个儿子外,居然再没有别的可说道的地方。
甚至一双公婆的事,反而成了她和魏父间最大的隔阂。
对于公婆,肖玉珍心里也不是全无愧疚,尤其是上了年纪后,想法渐渐改变,肖玉珍才知道自己当年太过偏执。
婆婆过世那年,是她太年轻气盛,心里怨恨太多,堵着气放不下,正好**病住院,一时才做下错误的决定。
但公公的事,肖玉珍半点都没有插手的,收到电报,立马就催魏俭国回沪市了。
是魏俭国自己认为,老父亲缠绵病榻多年,自己也回了沪市,老人家应该还能再等一等,把工作放在了首位的。
“老魏。”肖玉珍的语气缓了缓,她是真的打心眼里不想离婚,“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咱们好好把日子过下去,不行吗?”
回应肖玉珍的是长久的沉默,如果可以,魏父也不想走到今天这一步,“以前那些事我也有错,怪不得你,离婚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