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后只见她“嘻”的一笑,在床上像个小孩儿似的滚了滚后便翻到了床榻里侧,尔后又翻了过来,在床沿上拍了拍,娇气道:“阿越你到这儿来坐。”
“……我在这儿坐着也一样,我不走。”
“不要,阿越你坐那儿我都不能近近看你。”
“……”
得不到乔越的答应,她便生气似的在床上翻来覆去。
乔越无奈之下,在床边迟疑了片刻,才慢慢将身子从轮椅上移到床沿上,“阮阮,好了。”
“嘻——”温含玉又是欢喜地笑了起来,随之挪了过来,把脑袋枕到乔越腿上,竟是将他的腿当成了枕头而不自知,而是闭着眼醉醺醺地喃喃自言自语。
醉了的温含玉不仅变得像个孩子,还很是多话。
“阿越,我想要一个漂亮的娃儿。”
“阿越,你是不是要和我成婚才会给我娃儿?”
“阿越,你什么时候和我成婚?”
“阿越,不成婚不能要娃儿吗?”
“……”乔越哭笑不得,根本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是不成婚就不能要娃儿,而是不成婚便是名不正言不顺,他不能这么做。
他想,可他不能。
绝不能。
“阿越,你以后都这么陪着我好不好?我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阿越,你觉得我是好人吗?我自从到了这儿,已经有好几个人说我是好人了,可我不是一个好人,我是一个坏人。”
“阿越,我杀过很多很多的人,他们都骂我变态,骂我不是人,骂我死后下地狱。”
“阿越,我死过了的哦,他们恨我,所以把我杀死了,我本来不会死的,可是我就一个人,他们人多,然后我就输了。”
“他们说我太恶毒,所以要用最能折磨我的方法来杀我,嗯……就是凌迟处死那样的,不过他们先是一根根地砍了我的手指脚趾,再一节一节地砍掉我的手脚,然后是剜我的眼睛,最后才是一片片削我的肉。”
“很疼很疼的,疼到我想咬舌自尽,可是他们把我的舌头连根拔了,我没有舌头来咬,就只能忍着。”
“忍着忍着,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然后有了太爷爷,然后又认识了你。”
“哦,我原来很好看的,就是来到这里这个身子太蠢被下了毒,所以你看我这头发这么这么丑。”
“好冷,为什么这儿的冬天能这么冷?”
“第一次知道阿越这么暖暖。”
“阿越你真好看。”
“阿越。”
“阿越……”
温含玉胡乱地呢喃着呢喃着,枕着乔越的腿迷迷糊糊渐渐睡了过去。
为她扯过软被来盖上以免她着凉的乔越却是无比震惊,以致他彻夜难眠。
因为她这听似乱七八糟的呢喃。
因为他知道她这些话并不是她醉酒后无中生有的胡言乱语。
更甚者是,这些或许真是她真真经历过的。
若真是她经历过,那她曾经是受过多少苦难?
乔越低下头,看向以他的腿做枕的睡得香甜的温含玉,看向她闭着眼帘的双目。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抬手轻轻抚过她的眼睑,心如何都冷静不下来。
阮阮……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