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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别走 谢知微 2886 字 17天前

“陛下,派出去的暗卫回来了。”正在这时,卓海进来回禀。

白衍是知道皇后谢柔离宫的事,萧承启没有避讳他,直接让人进来了。

暗卫名叫卓云,一向是外派主力很少进宫,萧承启看到他也觉得意外,却见卓云脸色极差,噗通一声跪下磕头,萧承启本就记挂着谢柔安危,卓云这般神情令他突然生出不安来,一颗心直往下坠。

“卓远递信,五百里加急送进凤阳,皇后娘娘困于吴城被流民惊扰,身子怕是不大好。”

萧承启脸色大变。

白衍也反应过来,补充道:“皇上,吴城……好像在云州诶……”

萧承启听得瞳孔缩紧,握着御案边的手指骨节发白。

白衍眉梢一挑,偷偷和卓海交换了一个眼神,卓海笑而不语,对他点了点头。

白衍瞬间了然,决定加上一把火,装作可惜的模样:“流民闹事北方异动,也不知乱局里一个女子撑不撑得住,身子不大好是怎么不好,难道……”

萧承启已然听不下去了,整颗心如滚了油一样火烧火燎,哗啦一下站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白小侯爷:放心,两位的事儿交给我,保准把事儿办成了!

卓大总管:(老泪纵横)小侯爷加油!

第24章 心头牵挂

白衍知道萧承启和谢柔之间的往事,一半是听卓海说的,另一半则是亲眼所见,世人常说旁观者清,这两人的感情好似旁人比他们自己要看得明白。说起来,他还有点羡慕,八年雷打不动的陪伴,世上少有,他目光所及,自己的爹娘没有做到,朝中诸位大臣也没几个能做到的,男子身旁总有妾室伺候,新晋的舞娘丫鬟来了又去,感情单薄的像一张纸,随意涂抹废弃。

唯独萧承启不同,他身边始终只有皇后一个人,这一点放在平民百姓身上都是要写进戏本子歌颂的,何况放在天子身上?当初他那么果断地投靠萧承启,大抵也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他愿意相信一个看重情意且用人不疑的皇帝,而不是阴险毒辣只求利益的右相。

不过这次回宫让他惊讶的是,往日看起来很在乎皇后的皇上竟然放她离宫了,这一去就是边关千里,仿佛打算彻底分开,他一时不解,路上就问了卓海一句,卓海也不瞒他,对他道:

“小老儿并不认为这是皇上真实的想法,只是皇上看不清自己的心意罢了。”

白衍闻言默然,又听卓海道:“小侯爷,您点子多,若能劝上一句,就帮小老儿劝一劝吧,至少让皇上好受些。”

白衍没想到卓海会求到自己头上,此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他拿不准,只能先应下,等见了萧承启再做打算。

机会来得也快,白衍从流民一事上竟找到了可以插上话的地方,作为臣子和好友,他决定尽尽心力,哪怕是为了多一个千古佳话戏本子可以看呢。

注视着神情明显焦急起来的萧承启,白衍计上心头,对他道:“皇上,情况还需再探,您身在宫中,着急也无用,不如多派些人手过去,一则探查实情,二则保护谢姑娘。”最后三个字,他特别强调了一下。

萧承启果然在意了,眉头紧皱看向他。

白衍又用手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额道:“唉,皇上赎罪,瞧臣这记性,谢姑娘已经和皇上无关了,再派宫里的暗卫去实在不合适,皇上要是担心,不如臣亲自跑一趟吧。”

萧承启一滞,整个人像架在火上一样难受,白衍这话说得其实没问题,可他咀嚼一番,就觉得处处是问题,什么叫“与他无关”,什么叫“不合适”?

他想了片刻,肃然道:“皇后是从宫里出去的,朕理当护送她安全到达边关,这是我二人的约定。”

白衍口才极好,脑筋灵活,顺着他的话就接道:“臣明白,皇上与谢姑娘相处多年,友情深厚,臣其实也一样,臣早就将谢姑娘视为朋友了,往年中秋过年的时候,姑娘还常赐礼给臣。”

萧承启听得刺耳,想也不想就挥袖道:“不一样。”这怎么能一样呢,谢柔对他和白衍,怎么会一视同仁?

白衍奇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友人之间的情谊不分高低,这有何不同?”

萧承启怔住。

白衍等了半晌,看他愣着没说话,就对卓海道:“卓叔,你叫几个武艺高强的暗卫在宫外等我,我即刻启程。”

卓海心如明镜,当场就要应下,却听萧承启断然道:“等等。”

白衍和卓海都没动。

萧承启站在原地,似乎陷入纠结,像个焦虑至极的困兽一样来回踱步,他揉了揉额角,等了足有一盏茶工夫才道:“你……先退下吧,此事不用你管。”

白衍抬了下眉毛:“陛下……”

“让朕好好想想。”他脸上的神情有些冷,下颚角紧绷着,右手无意拿起的宣纸已经被揉成了一团。白衍看他的样子,知道自己不好再说什么,识趣地闭了嘴。

“那微臣告退了。”走之前,他向卓海挤了挤眼睛,卓海送他出了门。

等再回来,卓海看到萧承启还是那副样子,一动不动的看着空无一物的窗棱,不知在想什么。

那天晚上,萧承启一个人去了坤元宫。

谢柔走后,这是他第一次回到这座宫殿,宫里漆黑一片,没有人为他点上一盏灯。他浸在黑暗里,坐在两人常坐的位置摆了一盘棋。

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想来看看,按道理讲,他应该立刻派人手去吴城照看谢柔的,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很清楚那一刻自己想的并不是派出暗卫,而是……

想亲自过去,亲眼确认她的安危。

那是一种奇怪的悸动,脱离了所有熟悉的情绪,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没有人能告诉他那是什么,就像一个不可解的命题,如同有人问他,假如当年没有离开皇宫,和父皇的感情会不会很好,是不是可以做到兄友弟恭?这都是无法假设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

那么谢柔呢?他一直将她看作盟友,也觉得她像自己的家人,然而如白衍所言,朋友可以有很多,两人之间只要聊得来都可以称之为朋友,至于家人,卓叔陪他长大,也是他的家人,可谢柔在他心里确实和他们不一样。

她很温柔,会在他恼火难受的时候陪伴他,只要看着她的身影,他会不自觉的舒服起来,甚至觉得欢喜。她不在的时候,他会想她,想知道她此刻在做些什么,有没有和他一样念着他,就连每月一封的信件,他都在算着日子期盼。

他以前和卓叔说,因为是友人家人的缘故他才会挂念。卓叔欲言又止,只是摇了摇头,跟他说:“陛下,如果白小侯爷和小老儿离京远行,您可会每日惦念?”

他下意识觉得不会,只不过没有当面说出来。如今再细想,确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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