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杜芊芊就是看她边上那俩漂亮姑娘不顺眼,心里烦躁,皮笑肉不笑对大夫人道:“大伯母,实不相瞒,到我午休的点儿了。”
明着她也不好意思赶人走啊,说的轻些是不敬,往重了说是不孝,毕竟她是长辈。
大夫人在她这儿咬了一嘴的毛,哪会轻易离开,张了张嘴刚准备说些什么,容宣悄无声息的从屋外走了进来,语气淡淡,朝她喊了一句,“大伯母。”
他边凉凉的扫了她一眼,这一眼看的大夫人心里发虚,她本来就怵这个阴晴不定的侄子,故此才会挑杜芊芊这个好拿捏的人下手。
她稳住身子,勉强对他笑了笑,“你回来的正巧。”话既然开了头,就得继续说下去,她道:“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见是,方才我和沈姨娘说的正好,她如今怀了孩子,就两个丫鬟伺候她怎么能够呢?”
大夫人说着便将身后的俩姑娘推到他面前,厚着脸皮道:“我特意替她挑了两个手脚勤快的丫头过来伺候,我也没坏心,这俩人便收下吧。”
容宣听完后沉吟半晌,随即点点头,应了下来,“既然您是一片好心,侄儿也不好辜负,伯母便将两人留下吧。”
不仅大夫人愣住了,就连杜芊芊都吃惊的要命,朝容浔瞪过去两眼,恨不得用眼神弄死他。
他居然把人留了下来!?那她还替他生什么孩子?!男人都是薄情的负心汉,喜新厌旧,看见漂亮姑娘就挪不开眼。
大夫人乐的嘴都咧开了,拍了拍手,连声说道:“这就对了,这就对了。”
容宣勾唇浅笑,对那喜上眉梢的二人吩咐道:“小厨房里正好缺烧水砍柴的人,你们两个人过去刚好分担一下。”
他唤来站在门口的林轻,说道 :“她们恐怕不认得路,你带她们两个过去吧。”
俩姑娘都吓傻了,怎么也想不到她们会沦落去厨房里烧火砍柴?两双求救的眼神落在大夫人身上,就差哭出声来了。
大夫人今儿真是要让这小两口给活活气死,她拽过俩人,狠狠的盯着容宣,怒声道:“罢了,我这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你们不要那我也就不逼着你们要,何必这么作践人。”
“扶风、弱柳,我们回去!”
杜芊芊心里痛快许多,这大夫人也是闲得慌,没事要来惹她。
也许是刚才一群人都挤在一堆,屋里有些闷,等到了窗户被打开有风透进来,这股子闷热劲才好了好。
容宣拿她刚才说过的话打趣她,笑吟吟道:“让我快活似神仙?”
杜芊芊在他跟前脸皮子薄,自己胡说八道的话被他听了去,脸上臊得慌,她问:“你都听了多少去?”
容宣刻意说的极慢,还故作深沉,“嗯…全都听了去。”
杜芊芊心里头酸,阴阳怪气道:“你看也看见了,听也听见了,方才一定看得出你伯母是想给做媒吧?”
见他不吭声,她说的越发来劲了,接着道:“她们漂亮还是我漂亮?不用回答,我都知道是她们漂亮。”
容宣唇边的笑意愈发的深刻,拉住她的手把人扯到怀里来,笑着说:“醋了?醋就对了。”
杜芊芊挥开他的手,从他怀中退了出来,捡起桌上的扇子使劲扇风,愤愤道:“你故意看我笑话。”
“不敢。”
“你别笑话我,我多看其他男人两眼,你也是这样的,我不过是在学你而已。”
容宣扶额,颇为无奈,原来这人还是没意识到他在笑什么。
他开心的是,他在她心中的分量越来越大了。以前都会面不改色的把他推给别人,如今都会吃醋了。
“行,我不笑了。”
容宣拿过她手里的扇子,好脾气的替她扇,忽然说:“有件事得告诉你。”
杜芊芊抬抬眼皮,问:“什么事?”
容宣考虑了很久还是说了,“皇上今日给陈阙余赐婚了。”
空气似乎停顿了一会儿,容宣的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紧张的盯着她的脸看,不放过上面一丝一毫的表情。
杜芊芊的反应很是冷淡,“哦。”
早就和她没什么干系了。
顿了半晌,她叹息道:“只是瑾哥儿该难过了。”
容宣抿起唇角,笑了一下,“我话还没说完,陈阙余抗旨拒婚了。”
这件事已经是京城中人人津味乐道的话题,首先这是皇上赐婚,抗旨不尊可是杀头的罪,其次赐婚的对象还是公主和侯爷,真正的皇亲国戚。
小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陈阙余眼睛都不眨就给回绝了,甚至连圣旨都没拿。
说起来赐婚这桩事还是容宣一手促成的,小公主本来是不急的,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得知陈阙余迷上了个姑娘,日日魂不守舍。
她派人去打听,什么都没打听出来,可见陈阙余近来对自己比之前还要冷淡的态度,便信了七八分,当下坐不住,拿了条白绫去御书房,在自个儿亲哥哥面前以死相逼。
新帝被她逼的没办法,大笔一挥写了一道赐婚圣旨,他也知道自己没过问表哥的意愿就写这道圣旨不太好,可他也是闹不过妹妹了。
另一方面,新帝何尝不知,即便是过问了陈阙余的意思,他的回答肯定不是自己想听的,干脆就拿皇权逼了他一把。
不曾想,这个表哥胆大包天,直接抗旨了!
去国公府宣读圣旨的大太监回宫之后腿都是抖的,这辈子都忘不掉那位爷森冷的眼神。那国公府也太清冷,零零散散都没几个人,更没什么人气。
他念完圣旨上的字后,原本跪着陈阙余腾的站起身,眼神可怖,直接道:“把圣旨拿回去。”
他不会接,这辈子最恨被逼着做不喜欢的事。
第一桩婚事便是父亲强逼他的,那个人是他亲爹,他没办法拒绝,如今这个,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推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