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宣认真道:“我不怕,一点儿都不可怕。”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他已经经历过一回了。
杜芊芊想,他们两个人说穿了也好,她今后再做一些事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她张开嘴,“既然这样……”你放我走吧。
“我去漳州是替你父亲找翻案的证据,如今证据已经找到,你父亲很快就能回京了。”
杜芊芊怎么会听不出他这是在拿她的父亲做筹码,逼她留下来呢。
容宣浅浅一笑,一双桃花眼弯成月牙儿,眸中好似泛着点点星光,璀璨的紧,敏锐的他一眼便看出她心中所想。
他笑起来时就是个温柔的少年,他说:“我不是在逼你。”
“我是在求你。”
“我帮你报仇,我会帮你把曾经害过你的人全部都杀光。”
“我求你,留在我身边。”
第39章
容宣说的话可真动听,深深的眸光一动不动的看着她,杜芊芊整个身体发软,站不太稳,他这是图什么呢?或许是真的如他所说,他是喜欢她的。
杜芊芊从十四岁起只懂喜欢别人的感觉,却从来没有男孩子说过喜欢她,她不懂矜持不会女红,不懂端庄也不会害臊,那个年纪的杜芊芊是张扬的,常常穿着一袭红衣跑马,她明艳,也十分不好靠近。
杜芊芊启唇,吐字道:“你让我再想一想。”
她也清楚,如今除了相信和依靠容宣,她没有别的办法,父亲翻案要靠他,至于报仇,说来惭愧,上辈子活的太糊涂,她猜不准是谁下毒杀了她。
国公府陈阙余的后院里只有她和陆梓两个人,她偶尔对陆梓摆脸子,不搭理,陆梓从来都温声细语,娇娇弱弱,脸上常带着笑不与她计较。
在杜芊芊的记忆中,陆梓是个很温柔且较弱的女人,后来她也想过,为什么陈阙余喜欢陆梓而不喜欢她,多半是她不够听话温顺,喜欢和他呛声吵架,真生气还会拿着鞭子去他跟前拼命。
也难怪陈阙余看她不顺眼。
杜芊芊从前觉得容宣是个虚伪至极的男人,明明心思狠毒却非要在所有人面前装温润如玉的公子哥,昨儿听了陈阙余说的那几句话,她才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上最虚伪恶心的男人是他。
说什么很爱自己的妻子,那一脸悲怆的模样演的还真好,若非她就是他那个倒霉妻子,也就信了他的话。
容宣却道:“这样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想?你若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不会硬留你,可如今我才是你最好的选择。”
他说的没错,杜芊芊揉揉眉心,头疼的紧,她问:“你说要替我报仇,那你知道害死我的人是谁吗?”
容宣抿唇,沉默了一小会儿,他道:“我会查出来。”
他撒谎了,如今时机不对,容宣还不好跟她说,是你曾经深爱的丈夫眼睁睁看着你死的。
他不想看见她难过的模样。
杜芊芊点点头,“好。”
*
林轻本以为沈姨娘这回肯定要吃不少的苦头,结果夜里屋内起初还能听见争吵声,到了后来便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林轻害怕主子一怒之下会不会失手把沈姨娘给弄死了?她惴惴不安的过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早便见容宣神清气爽的从屋子里出来,心情好像特别好。
她正不解,主子一眼斜扫过来,淡淡开腔,“晚些再进屋,她还在睡。”
林轻始终低着头,“是。”
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外头守着的林轻才听见响动,她进去时,杜芊芊才刚刚睡醒,坐在床上,眼神迷惘。
林轻见她身上没有伤痕,精神气也很好,心里的大石头便落了下来,她问:“姨娘早晨想吃什么?”
杜芊芊打了个哈欠,“想喝粥。”
“好,我这就去厨房吩咐,顺便给您打水洗漱。”
杜芊芊点点头,“你去吧。”
她这会儿还有些困,昨晚压根没睡好,和容宣说清楚之后,两个人共处一室便很奇怪,昨夜应了那声好之前,她得寸进尺的提了两个要求,一是容宣不能随意进她的屋子,不管两人在外人眼中是什么关系,回了含竹院便就得和从前一样,二是容宣不能再碰她了。
容宣当时听了之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说:“分房睡你就不要想了,我大伯母二伯母都让人盯着咱们两个,若是我再也不进你的屋子,她们会起疑的。”
杜芊芊嘟着嘴,退了一步,“那睡一间屋子可以,但不能睡一张床。”
容宣皱眉,摇头道:“这也不行,不睡床上那我睡哪儿?”
杜芊芊咬唇道:“你睡外室的软塌上,那也够大。”
“太硬了,不舒服。”
“那我睡软塌你睡床。”
容宣脸上含着风光月霁的笑,“不行,怎么能让你睡软塌呢?”他摸了摸她的脸,望向她眼神中的痴迷表露无遗,“你不用担心,你不答应,我不会碰你。”
杜芊芊姑且信他一次。
这便是容宣之前不愿意拆穿她的原因了,一旦说开,他在地位上所占的优势便没有了,这正人君子他必须得装下去。
林轻打水进屋,杜芊芊已经穿好了衣服,漱口洗脸,随意盘了个发,便坐下吃饭,她问:“绿衣呢?”
林轻答:“绿衣昨儿被老太太身边的嬷嬷踢了一脚,又跪了好几个时辰,还在屋子里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