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信飞扬,明里暗里打她主意的人只多不少,那时候她眼睛里只装得下陈阙余一个人,常常跟着他跑,不知羞耻,也从不肯收敛。
最气人的是,她的家里人从不阻拦他,陈阙余的父亲也不拦,甚至是乐于看他们纠缠。
他当年不过十四岁,在杜芊芊眼里是容敏的弟弟,是个话都没说过几句的陌生人。
容宣嫉恨陈阙余,嫉恨那些曾围绕在她身边的男人。
嫉妒的火一旦烧起来便歇不下,他抬手一鞭子甩在马背上,策马到她身边,伸出手搂住她的腰把人给拽到自己的马上,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着杜芊芊了。
她低叫一声,短促急切。
容宣的醋劲相当大,生气时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声不吭,快马加鞭在马场里跑了两圈才停下,像是在发泄。
杜芊芊下了马,心道这人又发疯,莫名其妙。
“您又生的哪门子的气”
容宣掐住她的手腕,本来不想说重话,转念一想,他现在是她的男人,又不是从前那个连靠近她都很难的可怜虫。
他阴阳怪气道“和那人说什么呢说的那么开心”
杜芊芊的手腕被他掐红了,又疼还挣不开,“什么都没说。”
“你笑了。”
杜芊芊就不明白,难不成她还不能笑了
容宣低头,视线与她齐平,幽幽道“以后再让我发现你和其他男人谈笑”
杜芊芊明明很害怕,硬还要强撑,“如何”
容宣呵了声,语气淡淡,“我就把你关起来。”
杜芊芊的肩头往后缩了缩,眼眸深处藏着的畏惧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忽然觉得心口很闷。
第27章
马场一番恐吓之后,容宣便又忙的脚不沾地,不见踪影。
私下见了不少苏州的大商户,逐个敲打,倒是牵扯出了不少的线索,好比陈知府狼子野心,在苏州一手遮天,不单单是贪污赈灾的款项,还利用职务之便从商贩中谋求私利。
有些人得不到好处还被逼着给他银钱,自然有所不满,加上陈知府在京里被人告了一状的事,他们也略有耳闻,只是之前他们碍于陈知府京城中有靠山,都不敢说出来。
若是这陈知府为人厚道,可能倒墙角的人就没有这么多,可偏偏他是个为人刻薄的小人,常常拿了好处事情却不落实处。
陈知府还有个宠在掌心的独生子,老来得子难免会宠溺,这位少爷打小就被无限纵容,长大之后性子张扬跋扈不说,干的坏事也是丧尽天良。
前些日子陈知府的儿子看上了姑娘,人家不从,这位小少爷直接让下人绑了她丢进屋内,污了人家的身子,姑娘第二天醒来浑浑噩噩,回到家中后便上吊自杀。
可恨的是,姑娘的父母就算是想要告官也无门,击鼓鸣冤反倒遭了一顿毒打,差点把自己的命也给丢了。
地方官一手遮天,这些事都不难差。
容宣从蛛丝马迹中猜到了陈知府藏的账本的地方,随即便吩咐书影带人去暗中取来。
拿到这至关重要的账本,再加上陈知府犯下的别的过错,牢底早就够他全家坐穿的了,不过他的下场多半比全家下狱还要惨上百倍。
书影不负所望,从陈知府的外室房中偷来了真的账本,立马交到了他的手里,这案子也算是告一段落了。
容宣不想打草惊蛇,第二日收拾好行李便低调的从苏州城里回京城了。
杜芊芊觉着自己被他带来就是用来暖床的,好像她连床也没暖好,常弄得两人不开心,就说说那天从马场里回来,容宣黑着脸活活像有人欠他千万两银子没还一样,脑门上似乎还写着我
很不开心四个字。
杜芊芊看他心情不好,就不敢上去招惹他,而且她莫名其妙被吓了一顿,心情也已跌入谷底、
两人走在一起,肩膀隔着不小的距离,谁也不碰谁,杜芊芊也没有主动开口缓解气氛的意思。
她这种态度,更加激怒了容宣,两个人陷入了诡异的冷战。
回京当天,也是杜芊芊时隔好几天再次看见他。
容宣瘦了些,五官轮廓少了些书生意气,眉宇间多了几丝冷漠的情绪,仍旧摆着一张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马车软塌的正中间。
杜芊芊硬着头皮往他边上坐下,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马车在路上走了多久,杜芊芊忽然听见身旁的他出声问“你饿不饿”
杜芊芊受宠若惊,“还好,不是很饿。”
早晨出门时她吃了不少,一碗蟹粥,还吃了盘小点心,肚子饱饱的不过这会儿离用过早膳已经好几个时辰了。
容宣皱着眉,硬往她怀里塞了一盘糕点,“先凑合着垫垫肚子,等到了驿站再吃顿好的。”
杜芊芊也不是白眼狼,抬起头望着他问“您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
好半天没人回她的话,就在她以为容宣会拒绝时,他惜字如金的吐出一个音节“吃。”
容宣吃东西时没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很文雅。
一盘点心下肚,两人又没什么话可说。
由于赶路的缘故,回程风尘仆仆,到京城后,杜芊芊觉着自己的老腰已经酸的直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