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自然的事,你不干活儿自然不能拿工资。
还好苏敏有以前攒下的一点钱,而且她把该换的衣服都做好新的了, 以后也没有什么需要太大开支的地方。
反正扣扣索索精打细算的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至于五个工分今年肯定就分不了多少钱, 但分来的粮够吃就行。
傍晚从地里回来的知青们都关心了苏敏一番,尤其和苏敏同大队的他们可是看见苏敏疼的晕过去又被村里的赤脚大夫掐醒的模样。
卫国朱红和苏小云倒是发现了苏敏拿回来的水壶, 苏敏也没瞒着他们。
没说陆建民,只说是遇上人卖,打了一百块的欠条才买下来。
卫国三人都快吓死了,这个时候可没什么赖账的法子。
就想坐车躲债你都没车可做, 没介绍信你压根儿买不到火车票。
就是坐公交那你到了市里随时都有人查你的身份, 住宾馆同样是需要介绍信的。
苏敏一下子欠债这么多, 她们几个都替她发愁。
就是朱红父母要挣一百块也得不吃不喝上小半年的班。
至于五大队六大队的社员, 那没个五年别想攒够一百块。
苏敏还是个姑娘,挣的工分本来就不能和人家青壮劳力相比, 还得养活自己。
她要是想还这一百块,唯一的法子就是问人要六七十的彩礼把自己嫁出去。
要不然她这钱真没法还。
万一对方找上门来, 有着欠条,年底分红的时候那是能直接从大队里把苏敏分到的钱和粮食直接要走的。
她们也是知道苏敏现在的身体真少不得这么一个可以保温的水壶。
可为此负债一百块实在也有些糊涂。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们只能希望苏敏能在这几年里能攒够钱。
到时候差一些她们也能借她个十块八块的。
又在屋子里养到例假结束, 其实到后头倒数第一二天的时候苏敏就没那么疼了。
这经期痛是需要慢慢调养的,急不得。
苏敏现在心脏已经很强大了,或许也是因为她知道日子是有盼头的,所以她才能这么淡定。
等再上工的时候苏敏又被大妈大婶们一阵关心。
村子里的女人也有痛经的,但像苏知青这种疼的昏死过去的就很少了。
在苏敏干活的时候,大婶们还一直让她别太累,过一会儿就让她歇着。
这就是这个时代暖人的地方。
进了三月底,桑葚熟了。
山上的桑树有几棵,农民家里院子里不让种太多树,种一棵还没人说什么,两棵树三棵树那公社的人就会来罚钱了。
一些人家舍不得自家院子里的老树被砍了,就都移栽到山上去了。
在村民们心里这些移栽上去的树其实是有主的,都是树,但哪棵是哪家的都清楚着呢,结了果子还是得先着原来的主人家摘。
倒是有的小孩嘴馋,这个时候也没什么零食,不好买也舍不得买,一年除了盼着过年就是盼着春夏有果子吃了。
都是一个村的,小孩去摘着吃也就吃了。
苏敏和陆家的三个豆丁相处的不错,他们平时都在学校,放学了来地里找他们娘的时候都会蹭苏敏跟前撒个娇。
陆建设已经念小学二年级了。
他去隔壁大队上学的时候大毛二毛非要跟着,于是他就领着侄子去念书。
他念一年级的时候侄子们也跟着念一年级。
他念二年级了,侄子们还是念一年级。
等今年秋天他上三年级了,说不定那两个小的能被允许念二年级。
至于被允许当然是被陆建军允许,他是全家念书最好的,在家里孩子读书这件事上,就是陆队长都得听他的。
今儿下了学,三个孩子先去摘桑葚,他们家也有一棵桑树,挺早以前养蚕的时候种的。
他们三儿把衣兜都塞满不说,还吃的满嘴都是紫色,远看着就和中了毒似的。
陆建设领着两个小的冲到苏敏跟前,很不见外的把桑葚往苏敏嘴里塞。
苏敏就着陆建设的小手吃下去,还别说,这些天的桑葚正是好吃的时候,甜着呢。
大毛二毛见了也过来轮流喂苏敏。
一些大妈就打趣说:“建设大毛二毛,怎么不给你们娘啊,而是来给苏知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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