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他眼睛一阖上,连海深就从帷帽下毫不犹豫甩了个眼刀过去!

人面兽心的禽兽!

不多会儿,采兰将身子从外头探进来,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右相低声说:“小姐,咱们快到家了。”

进了内城不远就是章台街,沈渡濂可能还得跟相衍去趟衙门,便决定将她们先送回去,连海深松了口气,低声应:“好。”

那声音压得极低,相衍眼睛动了动,没有睁开。

沈渡濂送她主仆回去,相衍直到人下车才睁开眼,从车帘的缝隙看她由两个侍女扶着走进那朱漆大门,收回眼神。

一低头,瞧见方才她坐的地方掉落了一只精致的如意络子。

原来方才一直在把玩的是这个东西。

相衍俯身去看,一拂袖,那枚如意络子已落入袖袋,他坐直身子,又重新合上眼。

嗯,还挺好看的。

第9章 芍药

连海深回家还没一刻钟,蔷薇园里就听到了风。

何莲执着笔,漫不经心地说:“和表少爷出去了?”

李婆子踮着脚,伸长了脖子眉飞色舞地说:“是哩!俩人可亲近了,有说有笑进来了!”

“可知道他们今儿去哪了?”

李婆子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了转:“没听说,不过看样子去得挺远!”

何莲点点头,指着桌上一封烫金请帖:“去,送去听雨楼。”

“夫人!”李婆子一见那请帖,跺跺脚说:“这是太师府送来的,平白拿去那边做什么......”

相家人递来了请帖,邀请辅国公一家于十月初十赴相佩生长子的满月宴,明眼人都知道是重议婚事的幌子,李婆子是巴不得自家小姐拱了大小姐的亲事,相家的满月宴嘛,大小姐自然能不去则不去咯。

何莲看了李婆子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回去告诉浅儿,小肚鸡肠是不能成事的。”

“是,是......”李婆子连忙双手取了桌上的烫金请帖避了出去:“奴婢这就去。”

待走到蔷薇园影壁外,连云浅早在那儿等着了,见李婆子来问道:“怎么样?娘怎么说?”

李婆子抹了抹额角,赔着小心:“小姐还是莫要再想那事,奴婢方才被夫人好一顿训斥!”

连云浅咬牙:“娘怎么半点都不为我考虑!这次就是绝好的机会!”

“小姐别急,咱们再想想办法。”

“哎,李婆子,你拿这做什么?”连云浅警惕得看着她手上精致的请帖,声音都拔高了一点:“你要送去听雨楼?”

“哎呀小姐小声点!”李婆子探头看看外头,低声说:“夫人说了,且忍她一时......”

“真是......”连云浅气得翻了个白眼,顺手摸上发间,眼睛一转:“那我跟你一起去,去瞧瞧咱们大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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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海深换了药又换了身松快衣裳才松了一口气,仿佛重新活过来似的,见采兰两人忙碌,她说:“左右听雨楼不过你我三人,不急的事就歇会子吧。”

原本她身边还有奶嬷嬷、粗使丫头和仆妇若干,结果自请祈福几年回来,用惯了的老人也不知去哪了,她不提何莲就装作不知道,偌大的听雨楼里竟然只有采兰赠芍两人伺候。

采兰在收拾药箱子,赠芍细细服侍她净了手和脸端着盆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一脸神秘:“小姐!二小姐和李婆子冲着咱这来了!”

哦?这个点连云浅过来做什么?

连海深手里把玩着垂涤,冲赠芍使了个眼色,后者福了福退出去。

连云浅跨进听雨楼的院门,就瞧见赠芍在伺候院里的牡丹花,四五月花开时她来过一回,华贵的名品花遍地都是,是国公府别地儿都没有的富贵。

赠芍‘并没有’看见这主仆,专心侍弄花草,李婆子见她半天不回身,用力咳了咳:“咳咳!”

“哎哟林婆婆小声点,小姐正睡着呢,仔细吵醒了小姐扒你一层皮!”赠芍漫不经心说着,回头一瞧,赶紧伏身:“哎呀!二小姐饶命,是奴婢冒犯了!”

连云浅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捏紧手里的帕子尽量和善说:“无妨,赠芍是姐姐身边爱婢,你也是没瞧见我才这样没规矩的。”

赠芍低头:“是奴婢没规矩了。”

还不等连云浅开口,采兰推开门高声说:“谁在外面吵闹啊,赠芍还不赶出去,小姐都被吵醒了!”

就一盏茶的时间,连云浅接连被两个奴婢顶撞两回,饶是她一向和善的面具都快戴不住了,连海深有些疲倦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是谁来了?”

连云浅瞪了赠芍一眼,娇声道:“大姐姐,是我。”

“哦?”连海深从屋里走出来,站在檐下:“妹妹这时候来做什么?”

连云浅站在台阶下,看着她身上青色缠枝花缎的衣裳掐了掐手心,这料子她也有,做了一身儿留仙裙,可宝贝着呢,没成想搁她这随意就成了家常的衣裳。

“姐姐今儿出去了不知道,太师府派人送来了请帖,邀请咱们过几日去参加小少爷的满月礼呢。”连云浅说着示意李婆子递上拜帖,不动声色抚了抚头上的金镶翠桃簪。

这个小少爷是相家大少相佩生的庶子,这孩子出身不好,相家本来没有大办宴席的意思,这不正好赶上二少桥梧要重议婚事,才被当了幌子,请辅国公一家过府。

采兰接过拜帖,连海深却没有去接的意思,冲着连云浅点头:“我知晓了,多谢妹妹特意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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