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衍呢喃出声的那两个字像是一道惊雷将徐秀震在了原地,徐秀想了想,目光似不敢直视一样的从那白罐子上滑过,然后又迅速的退了下去。
“老三说的对,朕……的确是孤家寡人。”徐秀关上门的一刹那,听到了凤衍这般说。
……
凤凌天出城以后,直接去了当时事发的樟树林,这些时日,惊鸿和老八等人一直在这四处搜寻,他们去的时候,那边甚至已经搭好了木屋,不少人都常驻在此。
“三哥!”凤凌玖正疲惫的拖着身子回来,便听见一群马蹄声疾驰而来。仰头看去,只见当头的人正是凤凌天。
凤凌天抱着小宝从马上下来,快步走向凤凌玖,凤凌玖指了指周围的一圈回道:“这里已经被我翻遍了,楼月白和惊鸿早些天便扩大范围出去寻了。”
“抓到的侍卫说,将素素放在了这河边的芦苇从里。”凤凌天皱眉道,似有些不太想回忆。
凤凌玖一听,头脑顿时清醒了起来:“我再派人去寻一遍。”
“我和你一起。”凤凌天怀里揣着小宝也跟上了。
半个时辰后,兄弟两人站在了芦苇丛的尽头。凤凌玖看着早就被踏过的地方,转头朝凤凌天道:“三哥,仍旧是什么也没发现,当时三嫂受伤了,自己逃跑的可能性很小,你说,会不会有人……?”
“你是说,有人将素素带走了?”凤凌天问道。
“嗯。”凤凌玖点头。
凤凌天沉着眸不说话。
“三哥,你不用着急,惊鸿和楼月白本就是以这里为中心分头去寻的,咱们两人再去另外两个方向便是了。”见凤凌天脸色不好,凤凌玖也想用言语打消一些他心头的难受。
凤凌天点了点头。
……
此时,沐县城后的山林里,因为沐县的地理位置靠南,所以这山上的场景并不似京城那边的光秃秃,隐约还能看到一些颜色。
这山上的林子极其的茂密,就好像一道天然屏障,而在这林子的深处,坐落着一所很是静谧的小院子。
清晨,院子外面的石板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水在木桶里晃荡的声音,然后就见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担着两桶水走进了院子,熟练的将水倒进了缸里,他擦了擦脸上的汗,进了屋子一趟,只一会儿的功夫又走了出来,然后就到了院子中露天的厨房里,淘米,煮粥,不一会儿的功夫散发着香菇味道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院子。
男人将粥分了两份,然后端起其中的一份去了屋子里。
屋子里很是干净,走进里间,干净的床榻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女子,她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似乎是在沉睡。
“你不必装了,我知道你醒了。”徐清流将粥放在一边,朝床上的人道。
床上女子的眼睫毛动了动,随即才缓缓的睁开,有些无力的看向坐在床边的人,嗓子极其沙哑的道:“你是谁?”
“我叫徐清流,受家师所托在此照顾你。”徐清流简短的一句话就将女子心中所疑惑的信息全都说了出来。
女子好看的眉头微微的蹙起,她的手从自己的小腹上收了回来,嘴边呢喃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汇:“徐清流?”
“你的孩子还在,你不必担心。”这男人就好像有读心术一样,下一句话让女子彻底的安心了下来。
而这躺着的女子,正是消失已久的秦素。
男人伸手将秦素缓缓的扶了起来,又把一旁的已经晾好的粥递了过来。
“需要我喂你么?”这种直白的说话语气,竟是有几分像无赖的凤凌天,想到凤凌天,秦素的表情又是一窒,也不知道他在战场上如何了,自己的消息可有影响到他?还有小宝,紫烟。
脑子里乱哄哄的,秦素有些勉强的靠了起来,伸手接过了那碗粥,那种出自有心人之手的香味顿时弥漫到了自己的鼻尖,秦素有些忍不住,轻轻的尝了一口。
“凤凌天七天夺了七座城池,已经从北楚赶了回来。安然无恙。”秦素的唇刚刚触碰到勺子,男人的话又出口而出。
“你暂且别说话,等我吃完,咱们细谈。”不得不说,不仅知道她心中想的是什么,而且能清楚凤凌天的下落,这人的本事的确不小,但他的话语中总带着一股倨傲的意思,有点盛气凌人,这种像是在被俯视着说话的感觉让秦素心里很不爽,她抬眼,清冷的目光看了一眼男人,这才缓缓的吃了起来。
突然被回以这样的话,徐清流有些怔愣,秦素这样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暖暖的粥顺着食道缓缓的流进了自己的胃里,这种温馨而又温暖的食物让她心里舒坦了很多。
当她终于将自己给收拾好的时候,这才捂着自己左肩的伤口,轻轻的挪动了一下位置,朝对面的徐清流开口道:“谢谢你救了我。”
“受人所托,不必言谢。”男人的唇角始终紧紧的抿着,眉头也微微的蹙着,看起来好像是不太欢喜的模样。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么?”秦素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冰冷的晚上,以及眼睛最后阖上的时候,那冲进视线中的星星,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我知晓你的时候,你已经躺在了这里,这里的地势极其的险峻,且很少有人上山,所以适合你的休养,至于你怎么来的,应当是师父派人所救,其他的,我也不知。”徐清流像是做简答题一样,没有什么感情的将话给说了出来。
“你的师父是?”秦素来到这个世界以后,除了京城之中的人,再无别的交际,即使是原来的秦素,应该也没有。所以,秦素对于这个男人口中的师父很是疑惑。
“无可奉告”男人的语气带着几分别样的味道,对于秦素能问出这样的问题他觉得很蠢。
“那京城中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秦素并不熟知这里的位置,但直觉,这里离着京城应该不近。
“我有志于京城,自然会知晓那里的事情。”
“你倒是很坦荡。”
“姑娘过奖了。”
两人一来一回,秦素才正式的打量起面前的男人来,不算出众的样貌,也不算好的脾气,棱角很重,说话很是利索,看人很毒,果然是有志于京城朝廷的人么?
“我可否见见你师父?。”秦素总是将话题往那陌生人身上引,可很显然,徐清流并不理会。
徐清流起身,一边收拾着碗一边道:“短时间内你见不了,另外,我们的问答时间就此结束。”说完,他很是傲娇的走了出去,脸上的表情要多拽有多拽。
秦素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的身体,肩膀上的伤,加之怀孕的缘故,她一天中清醒的时候其实少之又少,就在她苏醒的这天,她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屋子里有什么人在说话,她想要仔细的听,但身上感觉像是有什么压着一样,丝毫也动弹不了。她就是在这样的纠结中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