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披着斗篷转了一圈,娇笑道:“娘,你不觉得我这样穿很漂亮吗?”秦氏打量她一番后也不再说她了。
斗篷是秦盛年前送年礼拿来的,说是宫里赏下来的。还有好几件其他颜色的,但白玉儿一眼就相中这没有一丝杂色的斗篷。秦氏便又给白玉儿挑了两件让她换着穿。
见大哥朝她看过来,白玉儿忙敛了眸子里的神色,不敢在做小动作,怕大哥生气。她挽着季薇胳膊,“薇姐姐觉的我这斗篷怎么样?我那儿还有两件其他颜色的!你若喜欢也去挑一件吧?!”
两人关系本就好,季薇也是真的喜欢便也不推辞,便跟白玉儿两人往她住的地方走。
到了碧影小筑白玉儿唤梅竹把她另两件斗篷拿出来。便引着季薇往美人榻上坐。
还不待梅竹过来,梅青梅兰一脸惊慌的跑进来,完全没了往日的稳重。梅兰急声道:“姑娘,季公子传话让奴婢带季姑娘过去!”
白玉儿精致的眉头微蹙,不明白季宸这是做什么。梅青四处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人,便压低声音道:“圣上驾崩了!”
“啊!…”季薇方惊呼一声,便自己死死捂住了嘴巴。只露在外面的眸子里满满的惊慌失措。
白玉儿白了脸,很快稳了发慌的心,拉起季薇与梅青梅兰道:“走,快随我去宜安堂!”
娘听到这消息肯定更慌,她得去陪她。
然她忘了,秦氏既然知道这机密的消息,自然是听别人说的。那这人不用说,自然是秦盛了。
秦氏猛一听到秦盛说罢后,立即白了脸。在她以前的认知里,什么圣上,王爷离她的生活是远之又远,然而命运似乎开了玩笑,如今她不光与王爷定了亲,还听到这隐晦的消息。她不慌才怪。
秦盛怜惜的搂过她,细细安慰着,告诉她不用这么慌张。她只需把府里的事安排妥当便好。又把该注意的事宜都无她说过后,才松开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他身为郡王自然得进宫!
白玉儿和季薇到了宜安堂时,白鸿文跟季宸已是到了。见到她们过来,季宸便季薇便于秦氏告辞,临走时眸光深深的看了眼白玉儿才出了门。
把丫鬟遣出去后,暖厅里只剩下母子三人。秦氏便把秦盛过来说的事全部说与他们听后,白鸿文便起身道:“娘,那我去吩咐管家做事了!”
秦氏颔首,也不在啰嗦很是放心的交给了他去做。而她要做的,只需安心便好。
白鸿文找来钟管家低声把事情说了。钟管家震惊了片刻,便领命下去安排下人做事。首先这府里所有的红色得拆下来换成白色,还有府里主子他们穿得衣裳下人的衣裳等。
因为有了钟管家有条不紊的安排,在丧钟敲响时,白府里已挂满了白灯笼。下人们都换上了统一的白色麻衣。
但京里其他人家里确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丧钟声,敲晕了头脑。但清醒过来后便又忙着府里的换白之事。
因帝殇,京城的整个正月都笼罩在一团乌云密布之中。因先帝没有立太子,所以几个皇子便展开了拳脚,各施本领。然就在这紧要关头,却突然找出先帝圣旨。
那么一切便顺理成章,当然自有不甘心的大皇子。他正伏案在书房写着什么,然不等他有所动作,忠义国公府的国公爷便急急找到他,大冬天的头上竟然大颗大颗的汗珠儿往下掉,“大殿下,西北传来消息,那边的将士都反了木将军投靠了雷参将!”
“什么?”大皇子手中的狼毫笔落在雪白的纸上,墨渍便污了一大片字迹,隐约可见上首几字,木将军……
“完了!全完了!”
木将军已是他手中最后的胜算!然如今却……
大皇子瘫坐在圈椅上面无血色,他败了!彻彻底底败了!
国公爷看着脸色灰败的大皇子,他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国公府。他把自己关在书房,脑子里想着女儿出嫁前一晚找他,“父亲,听女儿一句话,大皇子他不是良选,六皇子才是您最好的选择,他才是……”
“住嘴!”他黑着脸喝止了她,虽然疼爱这个女儿,但这朝中大事却是她一个女儿家该说的。
犹记得女儿离开前,那眼中的不甘和痛苦,“父亲,女儿说的都是真的!您若不相信女儿方才说的话,日后您必会后悔的!”
后悔吗?他问自己。他为何不听女儿的劝,为何一定要支持大皇子,为何不选择六皇子?
然而世上再没有后悔药,事情已然发生了。
他失神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双手痛苦的抓着自己头,国公府要败了!败在他手上!
“…啊…”
守在书房外的随从大气都不敢出。
当然这些消息传不到白玉儿他们耳里。若不是二月底秦盛过来说,他们还不知道六皇子在三月初八的要登基做新皇了。
新皇登基半个月后,便给京中几个兄弟发了旨意,每个人都封了亲王,封了封地,要求他们在接到圣旨的十日之内全部离京赶往封地。
成王败寇!这个道理身为皇子皇孙的端王(大皇子)他们自然懂,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识时务。新帝如此做已是仁慈了。几个亲王一合计,便在接到圣旨的第三日都各自带着自己的家眷浩浩荡荡的离京了。
新帝对此表示很满意。接下来忠义国公府,镇北将军府,顾尚书家……凡是站错队的几个世家,都迎来新帝抄家贬官的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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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梁镇
书房里裘院正手里拿着信看罢后,轻叹一声,“是时候了!”
来到正院,他使人把两个儿子和裘梦媛都叫了过去,当着他们面道:“大家回去都收拾收拾,三月底咱们全家进京!”
裘梦媛不知原委,想到可以见到白玉儿和季薇她们,很是高兴道:“爹,真的吗?咱们家真的要去京城了?”
看着女儿纯真的笑颜,裘院正沉重的心情突然一松,是他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如今他只须静静等着上头的吩咐。
如此一想他抚须看着脸色同样凝重的两个儿子道:“你们无需多想!只当咱们重新开始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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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府
魏老爷听到这消息后一下失了精神气,手中轻薄的纸如断线的风筝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