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仪郡主看着两女疑惑的眼神,但她此刻没什么心思去解释,只摆了摆手,“去吧。”
两女悄悄的互看一眼,恭敬的行了福身礼。
慢慢转身,退下去。
屋子里只余下宛仪郡主一人时,她淡淡的声音响起来,“阿二你进来。”
“郡主,属下在。”
“我让你去查的事情可有结果了?”
阿二单膝跪地,神色平静,“回郡主的话,属下回了趟皇城,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侯爷在赌坊与人押赌,输了五万两银子,最后与人立下契约,以小姐为具,结果还是输……侯爷带着人来这边的庄子上,表面上是奉老太太的命令前来和您打好关系,实则上不过是为了躲避那些人的追债。”
“这个混账东西,他,他怎么敢?颜儿可是他的女儿啊。”
宛仪郡主脸色铁青,嘴唇都哆嗦了起来。
阿二神色半点没有变化,语气淡然,“据属下查知,侯爷住在庄子里的这段时间,曾和外头的人来往了三次,都是给人送关于三小姐的消息的。”他的话在这里停下,微垂着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幽暗的光芒,趁着宛仪郡主发怒,他飞快的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而后,唰的一下再次垂下了眼皮,平静的声音再次在屋子里响起来,“依着属下看来,侯爷这次,怕是心里另有打算。”
“另有打算?他想怎么着,难道他还真的想要把颜儿送出去抵债不成?”
阿二只是挑了下眉,看了眼宛仪郡主,默默的垂下了眸子。
心里却是不无鄙夷的——
容锦昊这样的男人,有什么事情是他做不出来的?
半响,宛仪郡主轻轻的嘘了口气,“你帮我查一下背后的人是谁。”
为母则强,宛仪郡主在经过之前那么些年的浑浑厄厄,如今总算是醒过了神儿,她看着阿二的眼底全是坚毅。
她的女儿她来保护!
那个爹,不要也罢!
……
如同宛仪郡主所想,容颜即然和宛仪郡主提了回去的事儿,那自然就是早早想好的。
安乐侯府,她是一定要回去的。
府里好些年的账,还有不少没有清算呢。
而且直到现在,容老太太还把她们母女当成傻子一样的来哄,想着利用她们。丝毫不想她和宛仪郡主这一年来的改变,一心一意的以为只要她们母子动动嘴,或者随便威吓,恐喝那么几句,以着宛仪郡主的性子定是立马就会妥协的。
她只能说,这位容老太太呀,脑子可真真的是进了水!
还有就是容锦昊,他自己做下了错事,被人追债,凭什么要把她给抵出去?
如今更是为了躲债,躲到她们的庄子上来。
他就不怕自己的这种行为给她们母女带来危险吗?
或者说他想到了,但是他不在意。
亦或者,他是真的没想到——
自私自利的人呀,自身都难保了呢,怎么可能会顾别人?
回到屋子之后,她直接吩咐玉竹和丁香,“你们两个收拾下行李,只把一些常用的留下来就好。”
两女倒是比甘叶两个痛快多了,直接点头,“小姐放心吧,奴婢这就去。”
一侧,白芷笑着帮她捧了杯茶,“小姐决定要回去了吗?这马上就是中秋,也是时侯回去了。”虽然她心里清楚,小姐还是住在庄子上来的快活些,但小姐身为安乐侯府的唯一嫡女,若是始终住在庄子上,可是要被人说闲话的,而且小姐如今年岁渐长,这眼看着就是说亲,成亲的年龄,住在庄子上更是不方便!
“嗯,过几天咱们就回。”
“那要不要奴婢先派两个人回去收拾下素雪阁?”
容颜想了想摇摇头,“不必,等我决定回去的时侯再说。”
主仆两人又说了会子话,把庄子上的一些琐事说了一遍,容颜看向白芷,“大丫这几天还好吧?”
前几天那丫头为了一个花瓶,竟然在容锦昊发怒时扑了过去。
好巧不巧的被那花瓶伤到了额头……
虽然只是皮外伤,而且大丫也坚持说没什么,可容颜看着那皮肉都有点外翻的一道手指指的血口,还是极其的愤怒。当时就要把他们一行人给丢出去,最后还是红彤几个劝着容锦昊服了软,又不情不愿的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大丫,再加上容颜心里另有思量,这才‘勉为其难’的把人给重新留了下来。
事后,宛仪郡主都笑着问容颜,我以为你会把他们给赶出去呢。
容颜笑了笑,只是用别的话题给敷衍了过去。
事实上她心里可是比任何人都想把容锦昊赶出去好不好?
可惜,她还用得着他,暂时,得留着。
庄子里的日子安静的又过了三天,眼看着就是七月底,这一日,容颜和宛仪郡主两人才用过早饭,容锦昊突然携了红彤一脸怒意的走了过来,帘子掀起来,他对着宛仪就是一通指责,“你是怎么当人儿媳的呀,婆婆几次三番的派人来请,你却端着架子不肯回府,如今我娘病了,你这个当人儿媳的还在这里悠闲,整个侯府乱成了一团,你满意了吧?”
“侯爷一大清早的发什么疯呢,可是昨晚没睡好?”宛仪郡主抿了口手里的茶,看着容锦昊一行,眼皮没抬一下。
自打晓得他做出那般的恶事之后,宛仪郡主心里就憋了一股子的邪火。
她看着女儿明媚的笑,心里是满腔的自责,内疚。
自己当初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男人?
若不是她有眼无珠,如今她的颜儿怎么会有这么个不是东西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