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半个时辰便祭祀结束。
各房的人随意敷衍几句,给老太太道了贺,便各自散开回府。
回春院。
宛仪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女儿扑吃一笑,“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她可是发现了,自打那个暗卫出现,自家女儿那眼神,就恨不得粘在那暗卫身上,害的她一路上还七上八下的——自家女儿别不是看那暗卫有一身好身手,然后,心生好感啥的了吧?想到这,她赶紧又加上一句,“娘可告诉你,那暗卫已经三十多,嗯,他有娘子了的。”
自家娘就差没直接说,你不许打他主意啊,他是有妇之夫!
容颜大窘,“娘,您想到哪去了?女儿只是好奇他的身份,为什么他之前从不曾出现过?”
“那是因为,娘觉得在自己的家里用不到暗卫,所以,从不许他出现。”说这句话的时侯宛仪郡主脸上多了抹哀色,她摇摇头,似是把之前脑中不好的回忆给抛开,半响,她轻轻的自嘲般的一笑,“你外祖母给我留下五名暗卫,你今个儿见的是仅余的一名。”
“那,其余的几名呢?”难道说真的让她这个白兔娘给强行解散了?
“……他们,都死了。”宛仪郡主向来温柔的声音充满自责,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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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所为
死了?
容颜一惊,下意识想到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儿,只是可惜,不管她再怎么问,宛仪郡主却是不再开口。
“好了,这是娘的事儿,不是你小孩子该问的,今个儿累了大半响,快去歇着去。”
容颜本欲起身告辞,可眼角余光瞟到宛仪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抱起了宛仪的手臂,“娘也累了,我和娘一块睡。”她一副小女儿撒娇耍赖的模样,看的宛仪心头软成一汪春水,眉眼盈盈的看着容颜,她眼底心头只有自家女儿明媚清丽的小脸,顾不得想别的,她只顺着容颜的话点头,“好,娘陪你一块睡。”
“娘你真好。”
“傻丫头,娘不对你好对谁好?”
容颜嘻嘻笑着吐了下舌,两母女携手进了内室,歇下不提。
李嬷嬷轻手轻脚的帮着关了门,看到对面张嬷嬷正朝着她望过来,“睡下了?”
“可不是,睡下了。”
“郡主和小小姐如今这般,真好。”
“是呀,真好。”
两名老嬷嬷互看一眼,抬头看了眼天空的太阳,欣慰的笑了。
过年的日子就是吃吃喝喝,初二开始,就是各府中正式宴请的日子。
往年容府还能收到几张请贴,可今年儿,除了某几户和容府有着姻亲关系,不得不来往的府邸,容府竟是再没收到半张别府的请柬!容老太太从大年初二到初五就缩在自己屋子里生闷气了,哪怕是大过年的图吉利,她院子里的小丫头也被骂哭好几个,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些往日里和容府来往频繁,颇有交情的府邸,竟然都只是派人送了些薄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就是打算和容府彻底的断绝来往。
想想年前,老太太还特意很是郑重的吩咐管家,备下各府厚礼,年节后宴请各府的材料。
可惜,她从初一等到初五,然后又从初五等到初十。
除了胡氏的娘家,以及陈府陈大夫人匆忙的过来了一趟,便是连三房四房的娘家都只送了节礼过来。
这个年,老太太的脸是丢到了姥姥家啊。
如是,正月十一容老太太就病下了。
对于这个消息,容颜听罢只是挑眉一笑,眼底掠过一抹讥讽。
病了啊。病的好!
正月十五上元节,容老太太心情不好,府里自然没什么热闹,倒是外头,处处充斥着一种喜庆,热闹的氛围,宛仪郡主早几天便问容颜,可要去外头看花灯,容颜给摇头拒绝,她是打从心眼里头不想出去凑那份热闹,人挤人的,有啥好的?容兰等几个姐妹倒是想去外头看灯,可惜她们才提了一句,就被容老太太黑着脸给拦下。
容兰自己回屋生闷气且不去提。
正月很快过去,二月里春峭料寒,气温时高时代的,宛仪郡主的身子终究是没撑过气节变化,断断续续的感冒了好些天。
古代的医术落后,稍不注意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人的命。
容颜不敢大意,亲自守在宛仪郡主的榻旁。
足足整上二月里倒有大半的日子吃住是在回春院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宛仪郡主的这场病足足到了三月中方才真正的好起来。
暖风徐徐,吹绿了小草,吹开了桃花,吹来了春天。
桃花红梨花白,三月如歌,万物齐吟。
这日午后。
容颜斜斜的靠在窗前的大榻上,身后垫了个秋香色的大迎枕,她的手里拿了一本游记,却是半响不曾翻上一页,看那眉眼微咪的样子,很明显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掀起帘子走进来的山茶只看了一眼便放轻了脚步,几乎是掂着脚尖儿走到白芷身侧,凑到她耳旁低语,“白芷姐姐,程家小将军又来了,就在前面客厅侯着呢。”
“小姐前个儿不是和他说,以后不准再来么,怎的又来了?”
山茶摇头,“我哪知道,您看这事怎么办是好?”那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将军,她家小姐可以不把人家放在眼上,她们这些奴婢可不敢,可偏自家小姐恼了他前段时间日日的过来求见,昨个儿就和她们放了话,旦凡是程小将军的消息,一概不准理会!自家小姐一句话吩咐了,可却是着实难为了她们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