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爷子的脉搏轻缓有力,不是病症之状!
可的的确确,他的脉相里却又存着一种怪异感……
容颜对这种脉相竟是一时把握不住!
帘子轻晃,小丫头亲自捧了银盆,帕子,怯生生的行了礼,便欲上前给陈老爷子清洗,马嬷嬷哪里用得到她,早把帕子抢过去,“我来就好,你再去端两盆水来。”她得给老爷子擦脸,洗头发,还要擦身,得多备些水侯着才是。
足足用去了两桶水,换了身衣裳,陈老爷子总算是整个人清爽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
陈老爷子人是醒了,可惜,只认得马嬷嬷一个人。
坐在桌子上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看也不看容颜一眼。
马嬷嬷小心冀冀的看向容颜,“小小姐,老太爷就是这样的,之前两年还有清醒的时侯,最近这一年整个人完全糊涂了起来,谁也不认得,记得老奴还是因为老奴是您外祖母贴身服侍的,又一直跟在他的身侧,所以,他不记得您,您别恼。”
“我无妨,你是说,我外祖父之前是时而清醒,时而失去理智不认人?”
“是啊,御医几翻把脉,全都找不出病因……”
容颜点点头,“找不出病因是正常的,因为外祖父是真的没病。”
“怎么可能?”
容颜看了眼马嬷嬷,又看向正咕咚咕咚喝鱼汤的陈老爷子,眼神闪了闪,“嬷嬷,拿个煮熟的鸡蛋给我。”
“小小姐饿了吗?我去给您拿吃的——”
“鸡蛋,熟的。”
马嬷嬷怔了下,点点头,转身出去拿。
须臾间,马嬷嬷亲自捧了一枚尚烫手的鸡蛋走进来,“小小姐小心烫。”
容颜剥去皮,想了想,拔下发间银钗,走到陈老爷子跟前,“老爷子,我是您的外孙女,是您女儿的女儿,我和我娘可想您了呢,所以,我娘宛仪郡主让我代她来看您喽,外祖父,您陪我玩个游戏好不好?”
“玩啊,好,好,玩儿。”
陈老爷子拍着手,双眼发光的看着容颜,口水流出来。
容颜只是淡定的拿帕子帮他擦拭干净,把手里插了银钗的鸡蛋放入陈老爷子的嘴中,笑嘻嘻的叮嘱着,“我不说话你不能松口哦,不然就算你输啦。外祖父记得哦。不许张嘴,不能让鸡蛋掉下来哦。”
陈老爷子双眼圆睁,用力点头——
他不松嘴,绝不松。
“小小姐您这是?”
“嬷嬷稍侯片刻,一会再说。”容颜示意马嬷嬷先别出声,她自己则坐在陈老太爷的身侧,不时的提醒他两句,看着他面上略显不耐,便逗他,约摸有一顿饭的工夫,容颜笑呵呵的开口,“外祖父真厉害,是颜儿输了,咱们的游戏结束,是您老人家赢啦。”
陈老爷子一听这话乐的手舞足蹈起来。
趁着他松嘴,容颜手快的接住鸡蛋,一眼看过去,心头就是一沉。
果然……
马嬷嬷自始至终都看着她的,发现她面色奇差,心也提了起来,才想出声问问,眼角余光看到容颜手里的鸡蛋和钗尖都变了颜色,她不禁骇的魂儿都散了去,“天呐,这这,银钗变色,难道说……小小姐,老爷子这是中毒?天杀的,是哪个这般黑心肝的,竟对老爷子下这般的毒手?”
“嬷嬷,外祖父这不是毒。”
“银钗都变了色,这不是毒是什么?”马嬷嬷眉头紧皱,一脸你别骗我的样子,甚至声音都带出了股子杀气,“小小姐你别骗老奴了,老奴晓得的,银钗验毒,这变色的钗子它就是中毒,要是让老奴晓得哪个天杀的下的毒,老奴绝饶不了他!”敢给她的主子下毒,让她晓得了,非把那该死的东西给抽筋拔皮,活剥了不可!
容颜却是淡淡一笑,其声幽幽,“嬷嬷,外祖父这真不是毒,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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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一波又起
盅?那是什么东西?
马嬷嬷不解之后就是看向容颜,担心,“小小姐,这东西很厉害吗,能解吗?”
在她的眼里,不管怎样,还是陈老爷子最重要的。
管它是蛊还是毒,她只要自家主子能康复!
容颜却是看了眼陈老爷子,没有回马嬷嬷的话,想了想,她起身向外走,“外祖父这情形急不得,有些事情我还要好好想想,马嬷嬷,这两天你辛苦些,照顾好我外祖父,有事到容府去找我。”她出来的够久,得回府去,宛仪郡主找不到她的人,会担心的。
“老奴送您。”
马嬷嬷也晓得这事不能急在一时,虽然她也担心的很,恨不得巴着容颜问个清楚。
不过她更相信容颜就是!
外头院子里,陈大夫人正急的团团转,不时的搓着手朝屋子里望。
相较于她的着急,紧张,陈二夫人却是悠闲极了,重新梳洗过后,换了身新衣裳,手里捧了小丫头递来的茶轻轻啜着,偶尔抬眼朝着陈大夫人投去一抹嘲笑,眼底尽是幸灾乐祸——她可是听说了,陈大夫人被容颜下了剧毒!
这毒,下的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