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动作放得很轻柔,极有耐心的把每一个打结的发丝慢慢解开,理清,生怕弄疼她半点。
明霜觉察到的时候,便低低笑道:“小江。”
“你好像我娘啊……”
他身子一顿,被自己呛着,别过头猛咳了许久。
她笑得更加收不住了,好一阵才缓过气来:“这不就对了么……”
江城将她秀发从溪水中捞出来,拧了拧,耳畔听得她开口:
“之前干什么老是闷闷不乐的?”
有很多事情没办法告诉她,也许有一日她会知道,也许不能。
“属下没有闷闷不乐。”
这个人嘴很硬,打死不肯承认,她也无奈。
洗完了头,两人便回到火堆边坐下,脚边全是烤焦的蛇头,看着瘆的慌。
明霜往他跟前挪了挪,眼下一头湿漉漉的,暂时也没办法睡了,她歪头去打理湿发,目光不经意落在江城身上。
因为外袍给了自己,这会儿他只穿了件深衣,白衫子下的肌肉若隐若现,狰狞的疤痕映入眼帘。她索性把头发披在脑后,探手过去想揭他衣襟,殊不料江城却反应极快,转过身把她手腕捉住。
“小姐?”
明霜讪讪一笑:“我想看看你的伤……”
他眸色渐沉,松开她,“没什么好看的。”
明霜抽手回来,也不说话,只皱着眉头静静地盯着他。
江城被她瞧得颇为无奈,终究还是败下阵来,顺从地将深衣褪了。
明霜顺着视线往上移,目光越来越暗,虽知他这一路走来肯定艰辛,却也没料到浑身会有这样多的伤疤,尽管大多数已经淡了,可是痕迹犹在,最长的那条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腹部,从大小上就能推测出那时的情况有多凶险。
蓦地看见他胸膛上密密麻麻有数十个红点,明霜瞠目一愣,想了片刻后笑了起来:“这是我上回扎的?”说话间指腹就抚了上去。
“原来我下手这么狠啊,真没看出来……当时你怎么不说?”
她指尖染了蔻丹,衬得肤色白洁,细嫩的触感从早已成疤的胸口上拂过,江城不禁喉头一紧,连呼吸都异样起来,忙转身避开她,飞快将衣服穿上。
明霜不明所以,“背上呢?我记得你护着我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
“不妨事的。”他窘迫地别过脸等待潮红散去,“没伤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