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身后的巧儿赶紧将人扶住,慌道:“小姐当心。”
唐梦之惊愕的看着唐无忧,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是你?”
唐无忧眉梢轻轻一扬,淡淡一笑,“看来,姐姐是已经见过我了?”
唐梦之起身推开巧儿的搀扶,稳了稳思绪,刚想上前却被面前的两个孩子夺去了视线,看着两个一模一样的两个孩子,唐梦之心底猛地一惊,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五年前她与宫楚一同陷害她和荣王之事。
“这两个孩子,难道是……”
唐梦之的话还没说完,唐无忧突然一声轻笑,她走上前,伸手欲摸她的肚子,却被唐梦之惊恐的躲开。
唐无忧笑意加深,缓缓敛回尴尬在半空的手,“听闻姐姐有孕,妹妹还未恭喜姐姐,妹妹是过来人,深知怀有身孕之时还需宽心少事才好,这万一因说错或做错了什么,而连累了姐姐的肚子,倒时就算是后悔也都晚了。”
闻言,唐梦之扶在肚子上的手不由的一抖,没错,眼前这两个孩子虽然值得怀疑,但她却没有确切的证据,当年之事荣王至今没有查到元凶,万一她就这么说出来,那不就是承认了当年下毒害他的人是她么,她如今有孕在身,这样危险的事她还是不要做的好。
见唐梦之不在多嘴,唐无忧邪魅一笑,“姐姐既然已经嫁人,依妹妹看,往后还是少回娘家的好,这路上来来回回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妹妹可是会忧心的。”
说着,唐无忧又回头看向站在屋内的唐淑珍,“听闻三姐姐过几日也要嫁人了?没想到祖母刚刚过世,咱们唐家却是喜事连连,也罢,姐姐们该嫁人的嫁人,该养胎的养胎,往后这尽孝之事就由妹妹来承担,姐姐们没有要事就不必总往回跑了。”
长辈去世晚辈守孝三年,这是三岁孩童都懂得的常理,唐梦之有孕这不可不免,可唐淑珍这个时候嫁人却是实为不孝,唐无忧没有阻碍她嫁人,这便是她的大度,而她后面那句话,虽然有霸占唐家的嫌疑,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们都是外嫁之人,因此,她这番话倒是让他们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看着众人那缤纷的面色,唐无忧肆意一笑,五年了,她一直以为唐家的人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018 野种是什么意思?
南院树荫下,一袭软榻上侧卧着一道洁白的身影,一旁,绿绣在小桌前将茶水煮的喷香,烈日下,七八个下人整齐的跪成一排,汗珠已经湿透衣衫,明显是跪了有些时辰。
不时,榻上的人闭着眼懒懒开口,“绿绣,茗儿和瑞儿还没回来吗?”
“小姐,眼下还不到午时,无辛少爷说了,中午吃饭前他们就会回来,那两个小家伙有无辛少爷带着,小姐不必挂心。”
闻言,唐无忧轻轻扯了下唇,“怕就怕哥哥根本管不住这两个小鬼头。”
绿绣轻笑一声说:“小姐这就说错了,少爷能令千军万马,小少爷和小小姐不过是皮了一点,无辛少爷定是可以应付的。”
突然,扑通一声,一个丫鬟忍受不住晕倒,其他几人赶紧出手相扶。
绿绣见此眉一皱,不悦道:“是谁让你们扶的?”
几人闻言顿时一惊,赶紧松手,将那昏倒的人又放回了地上,“四小姐,我们知道错了,我们也是受命才敢做出那样的事,四小姐您就饶了我们吧!”
唐无忧阖眸不语,仿若没听见一般,绿绣转身而起,走到那开口的下人面前居高而下的望着她,“饶了你们?你们胆敢在小主子的餐食里下毒,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如今小姐不过是罚你们跪,你们居然还敢求情?你们真当小姐还像五年前那般任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绿绣。”
绿绣恼喝之余,就闻唐无忧淡淡一声,她刚回头,就见唐无忧已经懒懒坐起。
“小姐,您不是打算饶了他们吧?”绿绣蹙眉,甚是不甘。
唐无忧没有回答,只是转头看向一旁煮茶的小桌,“茶香味都散了,也不知道再煮一壶。”
唐无忧有一怪癖,喜欢闻茶香,每每她都会让绿绣在她面前煮茶,然而这茶却只是煮过而已,闻过茶香她便弃之,即便是再好再贵的茶,她也不会再拿来入口。
绿绣看了一眼小茶壶,刚打算去换,就见唐无辛带着两个小家伙从外面走了进来。
“娘亲。”
柔柔的一声过后,一道小小的身影一头扎进了唐无忧的怀里,唐无忧笑颜倏展,纤手轻轻摸了摸唐雨茗晒的发红的小脸,“出去这么久,有没有听舅舅的话?”
唐雨茗使劲的点了点头,“嗯,茗儿有听话。”
唐无辛领着唐思瑞走近,蹙眉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下人,“他们怎么还在这?忧儿为何不将他们打发了?”
“我们茗儿和瑞儿需要人照顾,绿绣一人根本忙不过来,这些下人的确是可以打发了,但谁能保证打发了他们不会再来一批?这家里有人想要我孩儿的性命,我的责任不只是时刻保护他们的安全,还有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倘若我随意将这件事不了了之,那么他们又岂会知道我唐无忧是真的变了呢!”
“那忧儿的意思是……?”
唐无忧低头轻抚着女儿的小脸,半晌,淡淡一笑,“跪够了十二个时辰,然后打断腿,扔出去。”
一听这话,那群下人顿时慌了,哭喊着求饶道:“四小姐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四小姐饶命啊……”
唐无忧这惩罚的方法是唐无辛怎么都没想到的,他眉心一拧,看向那一地的奴才,喝道:“说,是谁让你们给雨茗和思瑞下毒的?”
“少爷,我们,我们不能说啊!”一个丫鬟满脸横泪的说。
“不能说,什么叫不能说?我看你们是活够了。”闻言,唐无辛甚恼。
唐无忧低声一笑,抬头看着唐无辛,“哥哥莫恼,他们不能说,自然是因为指使他们的人比你我的权利更大,手段也比我的狠毒,我虽五年未归,但这家里的景象却好似还如五年前一般,可以随意任人一手遮天。”
唐无忧口中的人是谁,唐无辛心中自然有数,但是无凭无据,他也不好空口指责,“忧儿的意思我懂,但凡是都要讲个证据,你我口说无凭,根本无法与她对质。”
“对质?我从未想过要与她对质。”
这话说的唐无辛更加听不懂了,“难道你想不追究?”
唐无忧含笑起身,潋滟的深眸带着一丝不可探究,“哥哥这话错了,不对质并不代表不追究,我素来不是那大方的人,别人欠我的,我是必定要讨回来的。”
“娘亲,娘亲。”
唐雨茗搂着唐无忧的腿,使劲的摇着,唐无忧低头看了看她,“怎么了?”
唐雨茗扬着小脸,一脸认真的问:“娘亲,野种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