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皇上小歇饮茶的时候,才敢过来道:“奴才虽然不知苗太妃有何时隐瞒皇上,但苗太妃万一知晓良亲王中毒一事是假,再对皇上不利。”
“不过一介女流,还指望有什么作为?”皇上将那事儿压在心底,故作轻松道:“也就只有太后相信太妃在宫外有人办事,如今帮着她想要将福清运出皇宫的狗奴才一个个都没了小命,还有谁帮她传消息,就是解毒丸也要靠咱们的人帮她送过去。”
“若是如此,那太妃……可还要留?”太监总管露出杀机道。
皇上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摆手道:“现在她已经算是被幽禁了,若是她突然亡故,我怕太后会有察觉,暂时留她小命,反正良亲王还在,不是么?”
“还是皇上英明!”太监总管拍马屁道。
“去!”皇上起身道:“去将庄晋元那帮小子给朕叫进宫,朕要看看福清郡主若是远嫁武林,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那孟家大公子不在京都……”太监总管道。
“不必叫他,他与福清郡主到底是堂兄妹,扯进来也不好。”皇上想了想道:“去将诚平伯的大公子也叫进来吧,许久不用他们,也该给点恩赐。”
太监总管应声就转身出去了,心里却在嘀咕,看来皇上还是担心福清郡主的事情会影响与定安伯的关系,所以想要将已经出现败势的诚平伯再次拉把起来,再怎么说,定安伯与诚平伯也是同宗,而永昌侯府也不完全是老侯爷说的算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夕阳西下,孟博良拖着疲惫的身体下了马车,刚一进门就被家中的奴仆带进了正房,此时老诚平伯正坐在上首,孟博良的父亲以及叔伯都围坐在左右,只是除了孟博良的祖母与母亲外,其余女眷皆不在场。
感觉到其中气氛的凝重,孟博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道:“祖父,孙儿回来了。”
诚平伯脸色蜡黄,虽然之后有装病之嫌,可近来因为京都局势变幻莫测到真让他急出几分病态。
“今日皇上招你入宫,可有说什么?”
看着亲人们急迫的眼神,孟博良为难道:“皇上……有意将福清郡主许给天宗门的少门主。”
诚平伯夫人讶异道:“皇上之前不是说好将相思许给陌家二公子的么?”
诚平伯只要一思量便知晓皇上的心思,不禁暗叹,皇上毕竟年纪不大,所想太过简单也太过自我。
“那怎么行,且不说相思那丫头与陌家公子的情意,就是万一嫁给了天宗门的少门主,这日后与京都可就太远了,再说那个什么天宗门在武林中名气再大,可与正经世家来说,不过就是个草莽,哪里配的上相思?”大夫人不赞同的说道。
“好了,皇上哪里是你们可以揣度的。”诚平伯虽然心里赞同,可嘴上却训斥道:“天宗门对于皇上何其重要,如若不然皇上也不会如此重视,此次天宗门遭受重创正是皇上谈条件的最好时机!至于相思……皇上不是还没下旨么?”
“皇上是没下旨,可是这段时间放出来的风声,还有今日招我们前去,不过都是想要看众人的反应!”孟博良心急道,他是真的不愿意自己的堂妹远嫁他乡,更不想自己又一个好友失去所爱。
诚平伯想着会甜甜叫着四叔公的小姑娘,心也是一沉,只是形势比人强,他们诚平伯自身都难保,还能管的了其他么?
“此次,皇上甚至没有招陌篱进宫,可见他也是心虚……”
“胡言!”
孟博良不理会祖父的训斥,继续道:“如此下去,凡是遇上利益他便能舍弃在困境中出手相扶的臣子,那日后万一有什么,难道不会舍弃我们么?皇上很清楚,福清郡主就是定安伯的亲侄女,且与定安伯夫人感情极好!”
屋里的人都不敢说话,只能偷偷看向诚平伯。
“近来你可与陌篱见过面?”诚平伯用手指在身边案几上随意滑动了一下,就继续问道。
孟博良露出疑惑之色道:“见到是见过,可是我瞧着他并没有特别沮丧或是愤怒之色,按理来说,他对此不可能不在乎。”
“是不是皇上许给他什么好处,所以……”孟家二爷问道。
“不可能!就算有,陌篱也绝不会要。”孟博良笃定道:“在他心里,福清郡主是重中之重,任何事情任何人都不可撼动他们之间的感情。”
诚平伯往后一靠,琢磨琢磨叹道:“此事到让人看不清了。”
“不过,近些日子以来,他与宝亲王世子走动很勤,尤其是上次福清郡主在外遇袭之后,只要郡主想要出门,他通常都将郡主送到世子府上,与世子妃相伴。”孟博良摇摇头,自觉弄不明白道:“难道,他想求世子替他说情?”
屋里的其他人也同样这么觉得。
“其实若是陌篱能说动一些武将之女嫁去天宗门,指不定相思就不用嫁了。”大夫人惋惜的说道。
“武将之女……皇上不会愿意的,一来根基太浅,二来若是世家着实很难掌控,皇上不会冒这个险。”诚平伯夫人说道。
“福清郡主的事情暂时放一放,皇上有没有说,什么时候给咱们家差事?”二爷忍不住看着孟博良问道,家里一日不如一日,虽说有示弱的意思在其中,但是家中老少爷们的差事那可是不能拖了,一个空有爵位却没有实质的世家,谁知道会不会在下次清洗的时候沦为平民。再说,老爷子的爵位由长兄继承,他们这些人迟早也是要分出去的。
孟博良心事重重的摇摇头。
众人很是失望。
“不过此次皇上招博良进宫就是好事,皇上总算没忘记咱们诚平伯府。”大夫人忙打圆场道。
老伯爷再说几句鼓励的话,便以身子不适为由,让众人散去了。
孟博良刚想从正房出去,却见隔间似乎有什么人藏在后头偷听,他没有声张,悄然而入一把将那人擒住。
“哎哟!”
孟博良听着耳熟,再见自己抓住的竟是自己的妹妹。
“奇珍,你这是做什么呢?”孟博良朝着外头望了望,拉着孟奇珍就抄小路走出了正房。
“我原本想到祖母这里坐一坐,谁知道你们都不在,问了下人都说你们在议事,我想进也不能进,只能躲在隔间那里偷听。”孟奇珍不满自己被隔绝在外。
“都是大人的事情,你没必要多听。”孟博良摸着妹妹发顶,心中感叹妹妹毕竟是长大,此后再想到自己桌上的那张请柬,真觉得造化弄人。
孟奇珍老实的跟在孟博良身后,一反常态的沉默不语,孟博良觉着妹妹不大对劲,就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了?”
孟奇珍咬了咬嘴唇,小声问道:“你知道天宗门的那个少主长得……怎么样?”
孟博良不解道:“武林中说他是玉面公子,应该长得不错吧,只可惜现在双腿不能动弹,眼睛也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