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篱低下头,双手将她的双手勾在自己的脖子上,带着丝丝疼痛的说道:“别欺负我了,你明知道哪怕你不理我,我都受不住,又何况你要将我推向旁的女子,相思……我总觉着我上辈子就爱过你,舍不下你,这辈子活着除了父母之仇,便是将你娶过门好好疼惜一辈子,你也不想我终身不娶,孤独终老吧。”
相思见他难过的眼眶都湿了,怕将他急出上辈子的心悸来,便赶紧抱紧了他道:“你就不知道让让我,我天生爱胡闹你又不是不知道,只是最舍不得你这副样子!我若是真不应你,你以为当初你来别庄找我,我能跟着你走?”
陌篱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的抱紧了相思,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着一想到相思就有种莫名的恐慌,就好像……好像曾经真的失去过。
“你放心,皇上也不会让我娶那位舒二姑娘的。”陌篱保证道:“我要么今生娶你,要么还不如一辈子不娶。”
“那……那若是我死了呢?”相思冷不丁的问道,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上辈子自己枉死之后。
陌篱似乎极其不愿意说这样的话题,可是相思缠着他不放,他只好小声说道:“若是有人害你,那么我必然为你报仇,再寻你而去。”
“不!还是不要了。”相思身子一抖,她想都不敢往下想了,她死了没什么,要是因为这个上辈子本就身子不好的陌篱再去为她杀人,还要跟着她死,那她情愿没见过陌篱。
“我是最怕你孤单的。”陌篱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一些,摸着相思的脸颊,眼神略带迷离道:“我若是都不来陪你,万一你生气了,下辈子不要我了可怎么好。”
“陌篱!”
相思心惊的看着陌篱眼中越聚越多的苦楚,赶紧大声唤道。
陌篱闪了一下神,目光有了焦距,他笑了笑道:“别怕,咱们不都是好好的么。”
相思狐疑的仔细看了看陌篱,心中存下莫名的疑问。
陌篱也没在意,只是趁着相思发愣,快速的亲了亲相思的嘴唇,谁知道相思还没什么,他先红透了脸颊与耳朵。
“印了章,你便永远是我的了。”
相思只觉他幼稚,刚想笑她,却听这时外头传来了石榴的声音。
相思小力的推开陌篱,可又随后牵住了他的手,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了案几旁。
石榴低着头,并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人,只是一路走进来嘴里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怎么了?可是石榴姑娘在外头遇见了什么难题?”陌篱被相思牵着手,心都要飞起来了,红扑扑的脸颊见谁都想乐。
石榴一抬头,没好气的说道:“陌公子您怎么又来了。”
相思瞪了陌篱一眼,转头道:“出了什么事儿么?”
“外院采买的嬷嬷刚刚跑了过来,说是今儿个去村里收菜遇上个奇怪的人。”石榴本不想说,可是见着相思又忍不住往外吐露。
相思知道她藏不住事儿,便放心的问道:“可是又有什么人盯着我们?”
“不不不,也好像是……哎呀!”石榴脑袋乱成一团,一拍大腿道:“其实就是有个奇怪的路人,与嬷嬷交代说要告诉姑娘您,说是让您的大哥还有您千万别回京都,还有……还有丞相有意想要将您……将您送给广郡王。”
啪!盘碎鸟惊,案几居然生生被陌篱打碎一块,案几一条腿也断成了三断,只能勉强的用三只脚保持着平衡。
“你真是的,好像我案几不用银子买的是的,小心外祖父以后不让你进来了!”相思站起身赶紧将案几上残留的盘子鸟笼拿到了一旁。
“那人真这么说,他还说什么了?”陌篱完全不理会悲惨的案几,眼神中的杀气几乎凝实了。
石榴被吓得两腿发软,赶紧跑到相思身后躲了起来道:“还说……还说要让那位丞相的千金入宫做皇后。”
“这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相思安抚的拍了拍石榴,对陌篱道:“若是真的,广郡王又为什么要我?”
“广郡王曾经因为调戏杨王妃被缩小了封地,差点连王位都没了。”陌篱阴沉着脸,极其不悦的说道:“我就知道那老匹夫不会就这么算了!”
相思一顿,回头抓住石榴道:“快!快去看看我大哥还在府上么?”
石榴茫然一片,只知道点头,而后踉跄的跑了出去。
“你在担心?”陌篱站起身一脚将那张案几踹成了柴火。
“若是那人传话都是真的,那么为什么要特别强调不要让我和我大哥现在回京都呢?如果我是因为丞相有什么坏水,那么大哥呢?又有什么值得他如此冒险呢?”相思不解道。
陌篱不由想起最近京中的风言风语,除了传说丞相要给他与舒宛萱保媒外,就是吏部侍郎的庶出二姑娘要嫁给丞相府的六公子……
“坏了!”陌篱松开相思就往外跑。
相思赶忙拉住他的袖子道:“你这是去哪里啊?”
“如果孟霍然此时已经不在别庄,那定然是去太子少师的府上了,庄晋元曾经调侃过,我居然忘记了。”陌篱转过身一把抱住相思道:“你千万别去京都,哪怕是孟霍然不见了,等着我,我给你将哥哥带回来。”
相思还有些转不过弯,她傻傻的问道:“难不成我大哥喜欢乔二姑娘?”
陌篱趁机亲了亲相思的额头,快速跑出了房门,他就怕再等下去他就懒得理会孟霍然的死活了。反正那家伙是为了心上人死都不怕。
相思站在窗边到是听话的没有出门,只是她还是闹不明白,丞相如此严谨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将消息传到她这里来。
“希望不是个陷阱。”
☆、第一百四十章
孟霍然站在乔府后街隐蔽的地方,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他本是家中最懂事的孩子,他还刚刚与父母弟妹一同经历了一场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的牢狱之灾,他都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葬身那处阴暗潮湿整日不见阳光的地牢里。
他靠在残破的石壁上,踌躇的不敢迈出自己的脚,他知道自己前来意味着什么,很有可能这就是丞相一党给他下的圈套。
可是,难道他什么都不做么?他就那样看着她嫁给另外一个男子么?所以他脑子一热,都不给自己冷静的机会便一路狂奔跑来了这里。
若是今儿他被擒了,他连累的便是整个定安伯府。
曾经,他以为他与她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他赞叹与她在马车中的惊鸿艳影,心喜与多次偶遇她脸上的羞涩,更庆幸寺庙进香的途中相助了已经彷徨的她。
然而到如今,他刚觉着自己长大成人应该负担起定安伯沉重的责任,他之前那些的以为居然都变成了笑话,什么缘分也抵不过她即将要嫁给旁的男人。
慢慢蹲了下来,孟霍然纠结的抱住了头,对于乔家二姑娘与他互有好感的事情,他从来没有对旁人说起过。一来乔家二姑娘是庶出他怕父母心有芥蒂,二来乔家二姑娘年纪也小还未及笄,他便想着慢慢一点点透露给父母,找个机会再向乔家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