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确实是我冲动了,害得你们受惊,我要向你们道歉。”背对着人群,沈佳丽蹲下身对着相思她们说道。
相思看着沈佳丽眸子里的懊悔,拍了拍她的肩头,小大人般道:“沈姐姐不必介怀,只是这样的事情还是三思而后行,尤其是日后沈姐姐要去一个我们都不在的地方,多想想多看看,再想着如何行动才好。”
沈佳丽见她老气横秋的模样,原本想笑,可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居然一直印在她心里,就算她日后嫁进了亲王府也依旧没有忘记,甚至在她那一段如履薄冰的新婚生活里,让她躲过了多少暗箭。
“这么闹腾,早知道就不来了。”孟尘惜大病初愈,原本就不胖的小脸瘦出了尖下巴,她因为没有书看就这么干坐着看姐姐们说笑,着实无聊透了。
相思完全就是一个陪衬,她坐在一旁还在想外祖母最近的身体,那头有人传话似乎有要苏醒的征兆。
“我总觉着何表姐看起来阴沉沉的。”孟尘惜托着下巴小声道。
相思抬头去看,只见何淑瑶笑容淡淡,虽然不达心底但也不至于阴沉。
“你不知道,以往何表姐和奇珍姐经常来我们府上,可是最近我听说她们一直与那位舒二姑娘来往甚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们就因此与我们疏远了。”孟尘惜说着话就见舒宛萱拉着孟奇珍说了几句悄悄话,孟奇珍笑得格外开心。
相思到没将这些放在心上,就算上辈子她也见过这些小女儿的圈子,今儿谁和谁好了,明儿又换了一个朋友,说到底都是小姑娘的心思,她也没想过要和旁人太过亲密。
“我可听说,前阵子付小将军亲自上门带着你去跑马了,还不承认?”人群里也不知道谁对着孟奇珍说了这句。
孟奇珍却一脸无所谓道:“你们都想的太多,我与他纯属就是兄弟,哪里来你们想的那些弯弯绕。”
旁人却是不信,到是笑得格外暧昧,孟奇珍今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约最近付宁淮太过主动,让不少人家都看出了端倪,恐怕也只有孟奇珍这个傻妞儿到以为付宁淮只是当她是兄弟。
“你们别这样,这事儿可不能乱讲,奇珍将那位小将军既然只当做兄弟,那咱们何必要将人家凑做堆?”
这声音带着清脆,引得相思都望了过去,浅绿的裙衫翡翠的头面,到真是那日宴席上的舒二姑娘。这姑娘也是有趣,知道家里有意给长姐说亲,居然找了好友探听那位豫郡王公子的消息,如今更是与孟奇珍好的像一个人,说起话来也格外理智,只是这孟奇珍当真只是将那位付宁淮当做兄弟?
情爱之事最是难说,有人勇敢的跨前一步就会豁然开朗,有人一叶障目举足不前,那指不定就会错过一段大好的姻缘。
相思饶有兴致的瞧着站在孟奇珍身边的舒宛萱,几句话说的头头是道,到让周围的人冷了场有些玩笑也开不起来了。
忽然,有一道视线带着微微嫉妒朝着相思看了过来,相思一转头正好看见何淑瑶转过脸,相思微微凝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大伯娘家这位表姑娘。
“你也感觉到了?我也看着她私下偷偷看了你好几眼,你们原来不是很好么?她为何突然就不喜你了?”孟尘惜凑到相思身边,不解的说道。
喜欢一个人可能只需要一瞬,讨厌一个人更可能因为一个无聊的理由,相思不知道自己如何得罪了何淑瑶,但她问心无愧便不再理会。
“谁知道呢?兴许她觉着我比她漂亮?”
☆、第八十九章
从沈府回来之后,相思与孟尘惜并没有交到什么朋友,那日前去的年纪小的太少,真正年纪与相思她们相符的思想也太过幼稚,别说相思不能和她们聊的来,就是孟尘惜私下都是一脸嫌弃。
不过好在,孟辛桐与沈佳丽在沈佳丽成亲之前和好如初,至少她们不会在分离之前留给自己任何少女时的遗憾。
“你是说,肃宁侯府给庄重则定了亲事?”相思正在准备给外祖母的礼品,一时听到这个消息,到觉着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之前京都里沸沸扬扬将庄重则与沈佳丽栓在一块儿,就是沈家出来澄清都没有作用,如今沈佳丽一夜之间变成了宝亲王府的世子夫人,庄重则若是还单着到要让人看了笑话。
“听说到是位郡主的后人。”石榴也不过是在外头听了闲话,回来学嘴。
京都里皇亲国戚实在太多,有人挂着名字内里穷困潦倒的多了去了,肃宁侯府到也会找人,如此一家就是大家明知道家里如同卖女儿,也会看在她家的名头上给出三分薄面,不过估计像是庄重则这样的人,什么样的姑娘嫁过去都是他高攀了。
“那位文大姑娘呢?”相思想起那日那姑娘坚毅的表情,就忍不住坏笑。
“听说她家出了事儿,她弟弟在外头惹了官司,好像还是庄大公子摆平的。”
相思听后一乐,摆平?这京都有什么事情可以摆平的,这是圣上不想抓人小辫子,如果闹腾起来,肃宁侯府也别想好过,历代的皇亲国戚都可以当肥羊宰,你们这些功勋世家算个屁!
“看来,后头恐怕就要报恩了。”相思只是随口一说,就将这两人抛诸脑后。
半夜,相思一直觉着睡得不踏实,因为次日就要去见外祖母,甚至很有可能今夜外祖母就已经清醒,外祖家对她实在太过陌生,原先接触也不过存着自救的想法,可现在一切落定,她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和外祖母一家相处,那些已经成了年甚至成了亲的兄长表姐们,一直满脸严肃似乎早就将关氏忘在脑后的外祖,似乎怎么都亲近不起来。
实在睡不着,相思又取出那本山春传,可是这回她想着在床上翻翻,哪知道还没起身点灯呢,一个黑影就自觉的滚上了床。
“你!你怎么又来了!”相思放下书,紧张的掀开帷帐往外看,外头还是留着灯,窗户也紧紧关着,也不知道这家伙从什么地方进来的。
“唔……我渴了。”来的人一身酒气,今儿居然还穿着一身妖娆的浓紫色,上头那些花样看起来就很骚包,也不知道他之前的品味去了哪里。
相思认命的爬起来给这个家伙喂了水,而后破罐子破摔爬上床,躺在这家伙身侧问道:“今天又是谁给你喂酒了?”
陌篱醉得可怜兮兮的说道:“是兰总管,他说我得圣上垂青是件喜事,要给我庆贺,我说不喝酒他还逼我……”
相思一把推开凑到自己脸前的撒娇少年,她是不知道陌篱清醒之后还记不记得他现在这个蠢像,可是那无赖的脾气当真让她回忆诸多!
“兰总管是谁?到是能逼着你喝酒?”这位脾气倔强的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哪怕这辈子经历改变,那骨子里的东西,相思才不信他会更改。
“师父的管家,他们好讨厌……”陌篱似乎有无限的委屈,一把抱住相思就诉苦道:“他们一直拿鞭子抽我,要让我往前走,我习武我学文,他们恨不得一夜间将所有的东西都塞进我的脑袋,相思……相思……”
相思被他叫的鸡皮疙瘩直起,踹过去一脚,前世的暴脾气就冒出来了。
“那你也不能老是半夜跑到我的房间啊!你要作死做采花大盗去找别的姑娘行么?”
陌篱被狠狠踹了一脚,眼泪哗哗往下淌,那心酸的小模样差点让相思说不出话来。
“你嫌弃我了……”
相思一抖,往后蹭了蹭道:“我们没那么熟悉!”
“你觉着我不好看了?”
相思捂住脸道:“你是不是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
“我师父说,我唯一可以相信的只有你了。”
“你师父到底是谁啊,让他死出来好好和我谈谈行么,我虽然感激他救我几次,可是我真不想大半夜再看到大变活人!”相思沮丧的问道:“你下次喝醉酒能不找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