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三娘?”
相思猛地回过神,看向抱着大部头的孟尘惜,不好意思的问道:“你刚刚说什么,我愣神了。”
“听说,这次藩王进贡,圣上要大摆宫宴,你说,我们要不要进宫?”孟尘惜略感不适的问道,宫里那地方人又多事儿也多,闷都闷死了,她还不如在家看书。
相思到是不愁道:“你和大姐姐我确实不知,但是我定不用去的。”
孟尘惜愣了愣才想起三娘是二房的姑娘,她早已将她当成自己的亲姐姐了。
两姐妹正围着案几说着话,外头石榴匆匆而入道:“大姑娘派人来了,说是想要在临行前见姑娘一面。”
相思看了眼好奇的孟尘惜,淡定的问道:“我姐姐可是有什么话说?”
“二姑娘身子不大舒坦,说的话也怪……”石榴当着孟尘惜的面,可不好将那些快死啊,临终之类的话说出来,可她很清楚自家姑娘这位亲姐姐的人品,这将自家姑娘叫过去,指不定又要出什么昏招。
相思也确实不想再去,长姐无论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是个自私贪婪且脑子不好的,上一次逼得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亲手就想除掉自己,这次让自己去说是临别姐妹叙情,打死她也不信,可若是不去,到底会落得个薄情的非议,毕竟长姐确实病着也要跟着父亲外放。这与上次母亲被拘禁也是一样。
这人……也不得不被名声所累,只是她也不能老是坐以待毙,总是要给人一些教训,才能让她收了爪子。
“你去说一声,我下午就过去看看,再让缠枝姐姐给我备些好补品。”相思想了想说道。
“姑娘!”石榴不安道。
相思给她使了个眼色道:“去吧。”
看着石榴出门,孟尘惜抱着相思的手臂道:“三姐姐不会舍不得二姐姐,去了就不回来了吧。”
相思摸着她的发顶,话里有话道:“怎么会呢?这里才是我的家。”
既然应了,相思也不可能言而无信,她换了身比较轻便的衣衫就带着石榴与缠枝回了二房,正如缠枝听到的消息,她们刚进了院子就闻到了阵阵的苦药味,她的这位姐姐明显不如上辈子那样康健了。
披着斗篷,相思伸手将帽子放了下来,她站在房门口见彩英进去又出来,便问道:“姐姐可还睡着?”
彩英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我们家姑娘请三姑娘进去。”
相思多看了她几眼,在斗篷下捏了捏袖子里的小包,跨步而入。
进了屋,屋子里的怪味果然更重了。
“姐姐,可在屋里呢?”相思站在门口问道。
好一阵,里头无人说话,相思二话不说就转头往外走。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房门早就被人在外头插了起来,再想出去也就难了。
相思突然变得异常的烦躁,她拎着裙摆伸脚在门上狠狠的踹了几脚。
石榴跟在她身边,害怕的缩起了肩膀道:“姑娘早知道二姑娘心思不纯,为什么还要答应她进来,若是在门口说说话丢下礼品说说话不就好了?”
相思却一个人低低的咒骂道:“这是几辈子都这么几招,也不来点新鲜的。”
她的话刚说完,从内室里就走出了几个膀大腰圆的老嬷嬷,一个个满脸横肉衣着邋遢,见了便知道是家里前院粗实的,还很有可能只是短工。
“姑娘,我们也实在没有办法了,若是不在姑娘脸上留点痕迹,那咱们怕是要被赶出孟府了。”两个老嬷嬷都没说话,只有带头的那个剔着一嘴大黄牙,笑眯眯的说道。
“我已经看过你们所有人,恐怕今儿不光是要我脸上留些痕迹,我这双罩子也是要保不住的吧?”相思慢腾腾的转过身,整理了一下斗篷,将帽子戴了起来,而后从袖子里取出一块帕子,嫌弃的捂在嘴上。
“哟,姑娘到是门儿清!以往这事儿没少做吧。”老嬷嬷以为都是姐妹,心肠估计都很狠毒。
相思冷笑一声,对着里头就喊道:“我知道你躲在里头想要看我的下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三番四次的害我,只是我能容你一次,容你两次,却容不得你第三次。你就当真以为我傻,才会跑来中你的圈套,今儿旧账新帐咱们一起算,你不是想看我出丑么?我让你看个够!”
三个老嬷嬷傻傻的看着相思跟个疯子似的大放其词,互相看了看对方,都觉着这个姑娘是外强中干,再想想手里的银子,把心一横就从袖子掏出了一双钩子,只要这个姑娘没了眼睛,往后这辈子也就都毁了。
孟若饴躲在里头的榻上,竖着耳朵兴奋的听着,她才不会去管相思说的那些,她以为相思不过是强装镇定,只要今儿相思没了眼睛,看她还和自己挣什么,到时候把事情都推到那三个嬷嬷身上,父亲为了入宫的事情总会为她摆平,一旦相思没用了,她才不信大房还会收留她。
只要毁了相思,她才能真正的成为唯一的嫡女。
孟若饴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听一听,亲妹妹的惨叫声了。
☆、第七十八章
孟若饴窝在被子里,竖起耳朵想要听清外头的声音,她既害怕又兴奋,害怕是她毕竟年纪不大,就算心思歹毒也总会有担心被父母发现的怕心,兴奋是只要今儿相思没了眼睛,脸也毁了,她就会是家里唯一的嫡女,母亲的那些嫁妆还有入宫的机会,就都是她的!父亲也只能护着她。
几声听不出是谁的尖叫,然后好像有什么跌落在地上的闷响,孟若饴紧紧抓住被子忍住咽喉的瘙痒,她的双眸瞪得好大,黑洞洞的瞳孔紧紧盯住房门。
而后房门慢慢被人从外头打开,孟若饴激动的浑身颤抖,心脏几乎挤出了嗓子眼。
“姐姐在等谁?”
没有开窗的内室昏暗无光,孟若饴就感觉一个人走到自己的床边,阴影覆盖在她的身上,她听着那几乎想要让人尖叫的声音,木然的抬起了头。
“姐姐可是没想到,最后是我站在这里?”相思娇小的身形就站在床边,无喜无悲的看着几乎缩成一团的孟若饴。
“怎……怎会是你?”孟若饴觉着牙关都开始打颤,她这时候才觉着恐惧,可惜身子太弱,她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相思踏上了床边的脚踏,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孟若怡道:“那姐姐以为是谁?是那些没用的废物?”
“不可能,怎么会是你进来?你带着丫头只有两个人!”孟若饴惊到极处舌根都凉了,她不信邪的冲着外头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的喊道:“来人啊!快来人啊!!外头的人呢?”
“有时候做些事情,并不需要太多人。”相思两手相叠,一手摸着另外一手上的小巧戒指,戒指上蹲着一只红眼兔子,只要两指用力一按兔子的双眼,一枚不长的细针便能从兔子嘴里弹跳出来,针尖上涂着致人昏迷的迷药,即沾即晕,完全不给人任何反抗的时间。她若是不做些准备,怎么敢只带着石榴出来赴会?上辈子她那个丈夫还有小情人防她防的那么厉害,最后还不是给她毒死了,几个嬷嬷算什么。
“好妹妹,咱们有话好好说,咳咳咳咳……你看我病的那么重,你就饶过我这一回好么?”孟若饴几乎都要疯了,她明明想的那么好,这几个粗实嬷嬷力气极大,别说是个十岁的小丫头,就是来个身子不算硬朗的男人都能制得住,这怎么就在瞬息间没有了动静呢?她这个妹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