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在棉花糖的苏舜玉又坐了起来,从怀里拿出一支小瓷瓶,将瓷瓶细细的口子放在一株百合花下。
等放稳了,苏舜玉才心满意足地躺会棉花糖里。
陆璐:“……”好么,不喝露水,人家是喝花露水的。
贪吃看看自己打结的皮毛,扭头看向陆璐,陆璐摊开手,“别看我,我可不会伺候你。”
贪吃哼哼两声,见不可能了,便乖巧地趴在地上,大脑袋埋进肉垫里,睡了。
陆璐瞧了一眼眼睛紧闭的苏舜玉,缓缓闭上眼。
没有人理自己,温清媛抱着膝盖,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她为了阿玉从顾府跑出来,阿玉非但不体谅她,还和陆璐一起欺辱她。
怎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
满月高悬,夜间阴凉,四周寂静无声。
温清媛被冻得瑟瑟发抖,没有人声,黑暗中的一切声音都被放大,她甚至都能听见林间深处,不知名生物的爬行声。
太恐怖了。
她哆哆嗦嗦地爬起来,磨磨蹭蹭地走到那朵巨大的棉花糖面前。
温清媛微微弯腰,想找个地方睡觉,谁知刚一弯腰就对上一双黑沉沉的眼眸。
疾风兽是野兽,带着野性与侵略。懒做直起身子,盯着她,面目凶相,龇着牙,露出白森森的牙齿。
温清媛身子一颤,不敢再在它这里睡觉,退而求其次,睡在陆璐旁边。
毛皮的温暖包裹住她,温清媛蜷缩着身子,闭上眼睛。
身边的呼吸平稳了,陆璐睁开眼,黑亮的眼眸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陆璐拿出自己的长剑,轻轻抚摸着它的剑身。细长的剑身在月亮的光华下泛着淡淡的光芒,这是一把极为普通的剑,却陪了她六年,现在,它要断了。
从她接下黑衣人的那一招起,她的剑就躲不过折断的命运。
指尖从剑柄抚到剑尖。
“咔……叮——”
月华般的光芒闪烁两下,剑身渐渐破碎。
陆璐双手捧着破碎的剑身,找了棵树,将剑埋在树下。
回来的时候,陆璐不经意瞥了一眼苏舜玉。
他睡着的时候长眉紧皱,脸蛋上浮现着一抹酽酽的酡红色,手指紧紧握成拳。
即便在睡梦中,也还在被伤痛折磨。
陆璐轻轻叹口气,盘起腿开始修炼。
菜逼带废柴,出去就是找虐。她要争分夺秒地修炼,不给对手痛击她的机会。
等明天入了城,她再去找个称手的兵器。使长剑虽然飘逸,但她总觉得剑影响了她的发挥。
第二天一大早,陆璐拎起睡意朦胧的温清媛,在她脸上糊了一层不知名糊状物。因为怕再被追杀,三人都易了容,做了伪装。
哑药的效力尚未失效,温清媛被陆璐架上疾风兽,只敢用眼睛瞪着她。
离葬魔窟最近的城市名为崔巍川,有高山峻岭,沃野平川,在这里,男子普遍魁梧强壮,女子剽悍泼辣。
因为灵矿物产丰富,崔巍川盛产兵器。陆璐就决定在这里,给自己淘两件趁手的兵器。
“几百年前,帝君承诺与六大家族共治天下,六大家族的伍家被分到了崔巍川。但是伍家人丁稀薄,一百年前,最后一名伍家人薨逝,崔巍川重新回到帝君手里。”
陆璐亦步亦趋地跟在苏舜玉身边,点了点头,心里对那位传说中的帝君愈加好奇。
跟封建帝王类似,坐拥苍泽的帝君卧榻岂容他人鼾睡,崔巍川沃野千里,膏腴之地,还盛产灵矿,这样的风水宝地,帝君岂会赠与旁人?
伍家人的灭亡,究竟是天祸还是人为,谁知道呢。
客栈建在半山腰上,四只又长又细的木头插入山壁中,撑起一栋繁华的高楼。丝檐走栏,巍峨挺立。
他们骑着疾风兽飞了上去,疾风兽被留在了外面,然后并肩走进去,客栈的修士看到他们进门,眼睛微微一亮。
三人的外表平庸寻常,但是那周身的气质,雍容不迫,举止不凡,一看就不是凡人。
客栈共有三层,第一层为修士们驻足聊天的茶馆,上面两层住人。
茶馆里没有隔音法阵,客人聊天的声音轻轻松松就飘进他们耳朵。
“嘿,听说了吗。”茶馆里一名修士兴致勃勃地与同伴道:“苍元王府与柏溪陆氏结亲啦。”
“不是早就结亲了吗。柏溪陆氏一族虽说是世家,但是与顶级世家苍元王府结亲,到底是高攀上了。陆氏这一代家主真是会钻营,上一次闹得沸沸扬扬的退婚之事,你们还记得吗?”
“嘿,谁不知道呀。当年可是传遍了苍泽大陆,陆临川趋炎附势,看不起凡人出生的苏舜玉,当场退婚。后来不也证明了陆临川看走眼了吗,苏舜玉从灵空境修炼成为星月境八重。”修士咂吧了一下嘴,“但是可惜,苏舜玉被废了灵台,还坠入葬魔窟,天妒英才呀。”
同伴有些疑惑,“苏舜玉是凡人出生,那陆氏怎么与他定下了娃娃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