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昭眼睛一眯,伸出手来就指着楚烨,质问:“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说,你是不是准备欺负我大哥来着?”
楚烨差点给气笑了,一把牵过她指着自己鼻子的手指,脸上的阴霾也随之消散:“你又在胡说些什么,徐诺是朕钦封的御林军统领,替朕掌管着整座皇城的安危;朕是担心你,所以想叫来徐诺叫他在栖凤宫外将的御林军部署重做安排,务必做到保护你宫中上下滴水不漏,不容出现任何差池。”
徐昭很是怀疑的看着他:“此话当真?我能相信你吗?”
楚烨拍着胸口保证:“普天之下,你只要信朕一人便足矣;阿昭,朕怎么可能会害你。”
看他一副很无奈无辜的模样,徐昭总算是放过了他;不禁又有些后悔,刚才应该在宫门外站上一会儿,这样的话她也不会将楚烨的话漏听了一半,搞得她现在颇有些怀疑楚烨刚才的那番话是他瞎编出来糊弄自己的。
既然自己现在也不知道楚烨言辞中的真实性,那就干脆先别管这些,直奔她来此的目的就行。
徐昭将怀里抱着的元宵一把塞到朱泽的怀里,看着这只没出息的兔子奴瞬间睁大的惊喜眸子,说明道:“你好好看看,元宵是不是发情了。”
朱泽一听这话差点炸毛了,立刻就将元宵放到楚烨的龙案上,扯着元宵的俩后腿就开始一阵查探。
看着朱泽如此凶猛的动作,徐昭几乎是下意识的就避开了眼睛;她家冰清玉洁的宝贝元宵啊,这清白的身子就这样被朱泽这只娃娃脸给看光光了。
楚烨倒是颇为好奇,凑到徐昭耳边问:“你怎么知道这只兔子发情了?”
徐昭看着被朱泽扯着俩后腿动不了只能摆出一副生无可恋之态的元宵,道:“绿珠告诉我,元宵这两天一个劲儿的抽空偷看宫女洗澡,这不是发情是什么,它一定是想为自己讨一只母兔子,只是这全宫上下,除了它这只珍奇的公兔子之外,就剩下御膳房送上来的烤兔子了;我家元宵真可怜,找不到母兔子交配就只能看看女人洗澡解馋;楚烨,我一定要为元宵的终身大事负责。”
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眨着一双含情双眸风姿动人的望着自己的徐昭,楚烨的心差点被她吸引的蹦出来;可是在美人在怀的激动过后,他立刻就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只色兔子既然敢去看其他女人洗澡,那是不是也证明了它也会偷看阿昭洗澡?
只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坐在浴桶中沐浴梳洗时一旁趴着一只闪动着金色眼珠子色眯眯的肥兔子,楚烨顿时生出要吃兔子肉的冲动。
而平躺在龙案上被朱泽扯着后腿已经快要生无可恋的元宵突然察觉到一股无形的杀气从正前方扑面而来,紧跟着自己后背上的长毛就各个炸了起来;与此同时,正在认真观察元宵状态的朱泽立刻发出惊喜的叫声:“发春了!发春了!我终于亲眼目睹银毛雪兔想要交配时产生的反应了。”
元宵睁着一双金色的眼珠子看着近乎欣喜若狂的朱泽,深深地对他露出一个鄙视的眼神;呸!你个庸医!你才发春了,你全家都发春!爷这哪里是要交配时的反应,爷分明是被杀气震慑住做出的正常反应!
☆、021:丑陋诡异之族
上官无痕从继任大宝后就搬到了万福宫居住。
这座宫殿在林瀞瑶活着的时候一直是被封锁着的,因为地处偏僻过于幽静并没有被多少上位者喜爱;要知道,但凡是走到人生巅峰的人都会成为众人的焦点,为了彰显身份和地位,上位者都会选择居住在最惹人眼亦或者是最华丽磅礴的宫阙中,生怕那些偏僻小巧的殿阁会折了自己的身份。
可对于上官无痕来说,万福宫却是他在这偌大的宫城中,无数的殿阁里意义最深,也是让他最为喜爱的宫殿。
他的童年就是居住在这里,也是在这里,他主动拉着上官无策的手一起玩,一起笑;大宛的宫城总是有股军旅铁血的味道,这根大宛建国之始的国政分不开;在这没有过多鲜花怒放,琉璃雕琢的宫阙中,万福宫的精致小巧倒是显得格外别致清新;更因为这一代君主的居住,小小的万福宫俨然成了整座宫城里最权威特别的存在;小小的宫殿就像一扫数十年阴霾的得志者,再也让人无法忽视它的地位和存在。
此时,已是深夜。
万福宫中却是依然灯火通明,醒脑提神的熏香一股股的盘桓在殿阁中久久不散;高坐在金色耀眼龙椅上的白发男子,褪去了白天穿着的矜贵龙袍,依然穿着自己最喜爱的白色长衫,只用一根素色的发带扎着如瀑布般的长发,整个人慵懒沉静,却又是那般风姿卓然。
上官无痕在看完最后一封奏折后,啪的丢掉手中的狼毫笔,眉眼疲惫的微微靠向身后的软垫,伺候在身侧的宮侍看见忙走上前,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拿捏着力道为他轻轻按压着双腿。
感受着来自于双腿的舒适感,上官无策缓缓睁开眼,食指微蜷抵在眉心,看向跪在地上的宮侍:“影子回来了吗?”
宮侍忙回话:“回皇上的话,影子早就回来了,正在殿外侯旨呢。”
上官无痕立刻坐起身,道:“宣!”
随着宫门打开、合上后的两个动作,七名身着黑色夜行衣,浑身上下遮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俩眼珠子的一排人影便规规整整的跪在龙案下。
宮侍退下,离开前将过于殿内过于亮堂的灯火稍稍调暗了些许。
安静的大殿中,除了牛油蜡烛发出的噼啪声,就剩下窗外因为风而吹动的树叶沙沙声;天气渐暖,殿里稍稍显得有些闷热,可空气中凝结的气氛却是要人背后微微发凉。
上官无痕双手撑在龙案上,仔细的将跪在下面的七人再次打量了了一番;这些人,是在他登基称帝后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带头之人手持无策早年写下的亲笔书信来见他;信中的字迹是无策的没错,且上面清楚的写着这七人的来历和能力,也是在这个时候他再次确定了一个早已明了的事实。
原来无策果真早就料到自己有一天会不得善终,所以才会在活着的时候步步安排,精心计划;给他留下了除了龙腾军之外的另一只军队,名唤‘影子’;顾名思义,这支影子军虽然人数少,可各个都是精英,更重要的是,他们除了帝王之命再不会向第二位主子效忠;换句话来说,这些人才是他一辈子最可以相信的后盾和底牌。
如今,看着这些无策用生命和精力用心培养出来的得力手下,上官无策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微微的摇着头,嘴唇张合,无声的像是在说些什么:无策啊无策,你到最后还是出手算计了我一把。
这些得力手下是你培养出来保护我的没错,可更重要的是,你也是在阻止我追随你而去不是吗?你明明知道其实在我的心里,并不是真正想要这万里江山,可如今你将这千钧重担和万乘之尊同时交予我,就是希望我会看在责任的份上,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生命;我若有心,知道眼前这一切是你用性命换来的,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哪怕是日夜饮泪含血,也会坚持着让自己活下来;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也必须为了你。
只是有一点你料错了,那就是面对着你的死去,只要是心中有你之人,又怎会选择隐忍?怎会选择不竭力追究?
诚如天下人所讲,你武功盖世,头脑聪慧,怎么会轻而易举的便葬身于敌人之手?更重要的是,究竟是哪个人害了你?死之前你还承受过什么,为什么身上会中这么严重的毒?为什么还会是两种以上的剧毒?
这些疑惑,他必须亲自揭开,哪怕是拼尽全国之力,也必须将你的离去追查的一清二楚。
“事情查的怎么样了?”上官无痕疲惫的开口,只是那双眼睛却是极为亢奋,如一双将要狩猎的狼王,闪烁着犀利刺目的光泽。
影子回话:“属下查到,普天之下共有两人精通用毒之道,一人是北戎白骨族的族中巫神厉芒,听说他自幼就极擅长炼毒制毒,世间流传的毒药没有他不清楚的,也没有他制不出来的,只是此人如今年事已高,已经多年来没有出过白骨族,也多年来不再炼毒了,所以属下认为皇上口中所言的剧毒应该不是他所制;至于这第二个人的可能就要大一些,他就是神医之后朱泽。”
“朱泽?朕不是听说此人除了喜爱游山玩水之外,就爱找一些疑难杂症救治吗?他什么时候也对毒物感兴趣了?”
“皇上有所不知,世人皆以为这神医世家只会救人,绝不会害人,却不知事有两面;这些被百姓推举为神医之人,他们害起人来才是真正能做到‘卖了你都能让你欢欢喜喜替我数钱’的地步;且属下查探到,神医世家的祖师当年来历不明,一夜之间骤然从江湖中崛起,从此受尽百姓爱戴推崇;可仔细追查却发现,这号称肉白骨生死人的神医们竟然和北戎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确切的说是,属下怀疑神医朱家很有可能是白骨族族人之后。”
“这些跟无策的死又有什么关系?”
“皇上,如果朱泽是白骨族之后,那么他会炼毒制毒也就能说得清了,毕竟白骨族向来神秘,族中之人惯会这些害人不浅的东西,且极为擅长此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可以肯定主上临死前身中的几味剧毒正是出自朱泽之手;查到了朱泽,我们就能找到是谁对主上出手。”
上官无痕自从在地宫中亲眼看见先帝保存完好的遗体是出自于白骨族和林瀞瑶的手笔之后,就对这个诡异的族群多了几分抵触,只是没想到现在无策的死居然又跟这个邪恶的种族有了牵扯。
“立刻去查朱泽,朕要不计一切代价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无策。”
“是!”
万福宫的宫门再次合上,只是这紧闭的宫门再也关不住将要刮起来的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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