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赌?”
“就赌……”上官无策眼神放空变的长远:“就赌他楚烨,是个爱美人胜过爱江山的天子。”
翎羽卫笑了:“那你可要输了。”说到这里,翎羽卫凑近到上官无策的耳边,嘴角微微阖动,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上官无策脸上的表情忽然凝注,跟着诧异的看向翎羽卫:“这是真的?”
翎羽卫自信的笑:“当然是真的,此刻那人就在大梁京城的皇宫之中,我朝天子的雄图大业,岂是你们能随意窥测揣摩的。”
看着翎羽卫镇定自信的笑容,上官无策也是跟着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却是有几分他人看不懂的心疼和嘲笑:“看来林瀞瑶临死之前说的那几句话,还真有几分可信。”
翎羽卫不太明白他忽然说的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现在真正让他上心的是上官无策身中的奇毒,皇上亲口说过,绝对不能让娘娘知道他中了赤狱莲,可眼下,这个男人却是决定拿这奇毒做文章;他必须想办法阻止。
此时此刻,假设如果这名翎羽卫敏感一点,甚至是多事一点开口问一问上官无策言语中‘林瀞瑶临死之前所说的几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将来,就不会有那么多遗憾和后悔之事发生,也不会让那两个人经历煎熬痛苦,最后……
可这一切,都只是天真的假设;历史的轨迹像是从某天开始在某个地方已经悄悄地发生了变动,所有人的命运,或是被动、或是主动的在被悄无声息地改变着。
上官无策眼底的心疼之色渐渐淡去,最后,留下来一片宛若看好戏般的兴奋之光;只见他继续望着头顶的凤凰图腾,喃喃自语:“如果可以,真的很想看看,徐昭能把楚烨折磨成什么样儿?哦不,或许,楚烨也会折磨她也不一定;但总之一定会很精彩。”
翎羽卫现在才没有时间听这家伙的疯言疯语,而是眼神迫切的紧盯着他,脑子飞速旋转着该怎样想办法完成皇上交代的事。
上官无策在饶有兴趣的说
有兴趣的说完这席话后,终于舍得将头转向翎羽卫:“别费尽心神了,我既然已经知道楚烨的目的,又怎会让他逞心如意?我现在虽然只能干躺着等死,可他想要真正的战胜我也并非易事;这件事交给你一个小小的护卫是解决不了的,让楚烨亲自来找我谈。”
说完这句话,上官无策便疲惫的闭上眼睛,看样子是不愿再与这小护卫多说一句。
翎羽卫自然是聪明伶俐的,看出上官无策不愿再提便也唯有悻悻的退出去;虽然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的确是被这个将死之人压制住了,看来这大宛朝响当当的人物名号也不是白来的,纵然落到今天这地步,光是动脑子都能秒杀他们一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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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上官无策紧闭的眼睛再一次睁开,只是这次再睁开时,眼底却是没有兴奋的光芒,而是空荡荡的看着车顶,久久连一点动静都没有。
刚才那名翎羽卫对他说的话他是相信的,要知道一个人在说实话时候的得意神情是无法随便佯装出来的,所以他信,信楚烨虽然喜爱徐昭,但这份爱,也爱的很是理智。
关于大梁的朝局他多少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徐家在大梁朝堂扮演的角色他也多少能看出来,也能察觉到楚烨对徐家的忌惮和隔阂。
楚烨或许会为了徐昭不将徐府逼到穷途末路上,因为徐府不管怎么闹腾,也只是他手中可以随时拿捏得棋子,所以,他允许这些人放肆,只要这些人不越过他的底线,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是楚烨给徐府的恩赐,也是他看在徐昭的面子上给徐府的生机。
可是,纵然如此,他还是个雄韬伟略的帝王;有野心、更有抱负;对他来讲,美人重要,江山更是重要,他或许没有办法做到爱江山不爱美人,但他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君主;关于这一点,他倒是小觑了他。
难怪当初无痕对他说笑,讲他就算是大权在握、权势如日中天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当一个审时度势的上位者,因为他缺少一份冷静,更缺少一份狠心;关于这一点,楚烨的确是要比他做的出色得多。
不过,他倒是希望将来等事情继续发展下去后,他楚烨不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因为一旦后悔,等待他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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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看,心思如海的某个男人,更爱江山还是更爱美人?
☆、056:身死、骄傲
宛城城内,随着城门一点点的被推开,远处奔腾的火龙终于在一双双惊喜盼望的眼神下出现在城门之下,众人的视野之中。
纵然此刻的楚烨身裹大氅,头戴帷帽将自己遮的只能看见冰肌玉骨的下巴,城内正在与王岳缠斗的楚恒还是一眼就认出他来,扯着嗓子咬牙切齿的就是一声怒吼:“楚烨!你敢来?!”
这一嗓子吼得,简直就是震耳发聩、怒气难掩,立刻就让混乱的缠斗诡异的安静了一瞬;徐昭缩在楚烨的怀里打量着身着铠甲的楚恒,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传说中当初在大梁与楚烨斗的你死我活的大皇子楚恒,瞧他一眼阴鸷、满目怨气,暗叹一声;真不愧是生死仇敌,如果不是恨到化成为老子都能认出来的程度,楚恒又怎能一口就叫出楚烨的名字。
徐昭靠在楚烨的怀里,只要轻轻一仰头就能看见楚烨掩在帷帽下的表情;此刻只见他嘴角勾笑,一双幽沉熠熠的眼睛浅浅的落在楚恒的身上,跟楚恒此时的怨恨难消相比,他却显得极为轻松平静,甚至还饶有心情的摸了摸徐昭露在外面的手指,在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后,大手一握,就将她的小拳头尽数包裹在他温暖的掌心中。
王岳毕竟深谋远虑,在楚恒叫出来者是谁后就心神震动,此刻大梁的皇帝出现在这里,绝对是善者不来;如今大宛正是内斗激烈之时,如果大梁趁机趁火打劫,那么等待大宛的将会是什么不用猜都大致能想得出来。
王岳一招手,一个从刚一开始就守在他身边的侍卫忙走上来;王岳伸手一勾将侍卫的头微微压低,凑到他耳边就紧急说了几句话;侍卫领命,忙闪身离开,瞧他离去时的方向竟是朝着皇宫方向奔去。
楚烨虽是漫不经心,可盯向楚恒的眼神却没有一点小觑之意;多年的政治权斗让他从来不会轻易小瞧任何一个敌人,就拿眼前的楚恒来说,当初如果不是他一个不小心,又怎么会让这孽障溜出大梁来到大宛,如今跳到他面前又来给他添堵?
所以在这一刻,向来冷漠如冰、心思似海的大梁天子楚烨又在心里给自己增加了一条人生格言:斩草除根这种活儿,最好是早作早妥当。
徐昭不知道此刻楚烨心里刮起来的冷风,依然窝在他怀里看楚恒气的双眼发红、两腮僵硬,小声道:“你以前究竟怎么欺负他了?瞧他瞪你时恨不能扒了你皮的样儿,林瀞瑶那般恨我都没这股狠劲儿。”
楚烨摸了摸下巴,做出回忆沉思状,事无巨细的汇报自己曾经对楚恒做下的壮举:“欺负他娘,烧了他家,杀了他爱妻美妾,宰了……”
“好了好了!你不要说了,我不听。”徐昭忙打住,生怕再听下去会被吓出心梗来;但同时也在心里对楚烨的敬畏之心上升到了空前的高度,连带看楚烨的眼神都更加谨慎小心起来;再次肯定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将这孽畜给惹毛了,看他这幅面不红心不跳的欺负楚恒的架势,如果将来自己逆了他的鳞,就要变成他要欺负她娘了。
看怀里悻悻状缩起来的徐昭,楚烨似笑非笑的垂眸瞟了她一眼,再一抬头,却是冷冷的看向楚恒:“大哥,你在这里,朕为什么不敢来?”
楚恒对楚烨的恨简直深到了骨髓,要知道当年他可是继承皇位呼声最高的皇子,如果不是遇到这个天煞的克星,他也不会流落异国,处处看人脸色、受制于人,更不会失去亲人和家人;如今,害得他一无所有的仇人就在眼前,他能不恨?能不怨吗?
楚恒抓紧手中的长剑,迸溅在铠甲上的鲜血一滴滴的往下流,像是一行行血泪无声的控诉着这些年来他因为眼前这个人受的痛苦和折磨,咬牙切齿道:“既然来了,那就别想再轻松离开。”
楚烨轻笑着环顾着周围,根本不将楚恒的恶言警告放在心里,而是勾唇冷笑:“大哥,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你这狂傲自大的性格一点也没改。”
说到这里楚烨就从马背上跃下来,长身玉立、从容不迫道:“看看你现在所处的处境吧,如果朕是你,就会跟你身后那个丫头好好学一学怎么在对自己不利的情况下安全逃离方为上策。”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沈凝萝,而沈凝萝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大梁的皇帝突然提起,而这一提正式将她置身于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话,她还如何能悄悄地离开?
沈凝萝气的整张脸发紫,怒视向坐在马背上的徐昭,狠狠地咬紧贝齿;不愧是一对贼夫妻,徐昭是个难搞的,大梁的皇帝更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初次见面轻松的一句话就截断了她的后路;她真的好恨,恨为什么世间所有好的一切都是属于那个女人的,裴铮护着她,就连梁帝都为了她甘心冒险潜入大宛?老天真的好不公平!
因为楚烨的一句话提醒,王岳等人立刻反应过来;刚才只专心对付楚恒了,却没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沈家的余孽;王岳对沈正河简直是恨到了极点,此刻见到他的女儿,自然不会轻易放过;招招手就要自己人盯上了沈凝萝,瞧那架势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女人的。
至于坐在马背上的徐昭更是像看怪物一样紧盯着楚烨,这家伙似乎只是与沈凝萝第一次见面吧,可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他似乎对这个女人很是厌恶,要不然也不会这样张口就暴露了沈凝萝,让她再难有半分
凝萝,让她再难有半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