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2)

看上官无策只是笑却不作答,徐昭便得意的一眨眼睛,要知道上官无策这只野狐狸做事比楚烨都隐晦几分,如果不是她聪明绝顶又对他添了几分了解,恐怕到现在还被外间的传言所迷惑,真的以为他是林瀞瑶手中的一条狗呢。

只是,喜悦的情绪还没在心尖绕上一圈,徐昭就不安的看向他;现在大宛的朝臣对他恨之入骨,甚至有许多人还想食其肉、喝其血,可见对他的误会之深难以想象;明明是做了好事,明明那些人的救命恩人,现在却是被人憎恨着、厌恶着,以前他不说是为了不让林瀞瑶察觉对他起疑,那么以后呢?他会不会把一切的真相都说出来?如果说出来,又会有多少人相信?毕竟‘上官无策’这个名字对大宛百姓来讲就是个血腥弑杀的称呼,众人对他的误会和不待见太深,想要消除这些,恐怕无法一日而就。

察觉到徐昭担忧的眸子,上官无策嘴角微抿的淡笑了一下,浅黑色的眸子闪烁着清亮幽泽的光芒:“从一开始,我做任何事都为了一个问心无愧,不需要众人的理解,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支持,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只在乎我认为该珍惜的人;至于其他人,他们怎么想、怎么做,都不管我的事。”

“我知道你向来潇洒惯了,可是人

向来潇洒惯了,可是人活着终究还是会被‘人言可畏’所困扰,就连高高在上的帝王都无法做到随心所欲;你不说,不解释,只会让众人对你的误会越来越深,或许你不在乎,可并不代表关心你、爱你的人会不在乎;你声名鹊起时,他们会同你一起被尊敬,可若是你声名狼藉,保不准他们会被你牵累。”

上官无策看徐昭的眼神一凝,甚至连呼吸好似都停顿了一下,可他掩饰的极好,几乎是在瞬间便恢复如初,眸光沉定,幽幽暗暗的看向远处;虽然没有任何言语,可徐昭却像是模糊的听到了他的回答。

长长的暗道再次变的安静,安静到只剩下沉重的脚步声和两个人之间浅浅的呼吸声。

*

此刻

鬼哭坡上,数百名弓箭手在一声命令下潜伏在灌木丛中,齐齐搭弓引箭,在月光下银光闪闪的箭头直直对着一个黑黢黢的洞口;洞口前,生长着一人多高的荆草,阴冷的寒风从四处吹来,草堆碰触,发出嚓嚓的声响,让整个鬼哭坡更加阴森诡异。

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团坐在弓箭手后,男子似乎极为疲惫,不停地喝着身侧之人递上来的参茶提神凝气;在夜色中阴鸷的眼神带着狠厉般的紧盯着洞口方向,半晌后,冷冷开口:“等会儿有人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射杀!”

“是!”

整齐划一的回答让男子满意的轻笑,苍白的脸色因为这抹笑容变的极为诡异冷沉。

暗道中,在徐昭又走了不知多久后,在她以前自己的这条双腿真的快要被走废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上官无策忽然刹住脚步,勾着头跟在身后的徐昭差点迎头撞上,急急停下。

“怎么了?是到头儿了吗?”徐昭探出头踮着脚往外看,就算在夜色中自己的视力根本比不上上官无策这种习武之人的眼力,她依然坚持不懈的睁大眼睛往前看。

上官无策伸手就将她的脑袋按在身后,“小心!有杀气!”

哈?杀气?!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

徐昭咧了咧嘴,但出于对他的信任,还是配合着问:“在这种地方谁会对我么不利?”

上官无策拧着眉:“我们在掉进暗道的时候,几乎整个正阳宫的人都看见了;对前朝吴国有几分了解的人,不难猜出这地底下的吴国暗道会通向哪里;如今,想置我们与死地的人也只剩下林瀞瑶的那些爪牙。”

徐昭一下就抓住上官无策言语中透露出来的一条讯息:“你的意思是,此刻我们就正在暗道出口附近,有属于林瀞瑶的人伏击在出口附近?”

上官无策不语,只是抿唇看向前方。

徐昭看着他的神情便是全身激动亢奋,终于能够走出这条鬼暗道了,至于附近在出口附近的人,既然他们想来个守株待兔,那她就真的送上来一只兔子给他们,但,他们又没有本事能抓住,就要看自己的造化了。

徐昭轻轻地招了招手,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元宵就‘嗖’的一下飞窜上来,两只耳朵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竖着,此刻更是竖的跟俩树枝似的,眨着金光闪闪的眼睛含着毛爪卖萌般的看着她。

徐昭蹲下身给它捋了捋嘴角边的几根胡须,暗叹一声:好小子,纯爷们!瞧这胡子长的,硬邦邦的,都能当暗器了!

“乖!出去给主人我探探风。”

元宵得令,吱的一声就如脱缰的野狗似的朝着出口方向奔去。

上官无策看着这一人一兔的举动,问:“你们在做什么?”

徐昭双手一环胸,神情骄傲道:“让你看看老娘的本事。”

☆、050:楚烨出没!敢动我的人?

元宵在飞蹿出出口的同时就扒掉了穿在后腿上的大裤衩,对着天空翘起他经常用来耍流氓的宝贝,只听见‘兹’的一声水响,顿时一注兔子尿就从天而降,一下就淋在埋伏在最靠近出口的几个弓箭手身上。

因为元宵的速度太快,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从出口跑出来一只兔子,当众人被这倾天而泻的兔子尿浇了个透心凉的同时,还有人反应慢了一拍,对着只有玄月高挂的夜空嘟囔了一句:“这鬼天气大冷天的,居然还下雨。”

“呸!下个屁的雨,分明有一股骚味。”

“什么?骚味?哪里来的骚味?”一个人忙伸手摸了摸脸,跟着拿近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陡然无法忍受的大声道:“呸呸呸!真的是有一股骚味,好大的骚味啊!”

那人一喊,周围被淋了兔子尿的几个弓箭手都放下手中的武器,一个个火急火燎的开始在身上乱擦乱抹,月光照下来,将他们那一张张嫌弃恶心的表情照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这边一乱,埋伏在其他地方的弓箭手们也都不顾悄然隐下的身子,各个探出头来探看情况;在看见一起行动的伙伴各个像是身上长了虱子似的乱抓乱挠,甚至还有几个干脆开始宽衣解带,一阵的惊愕之色顿时出现在围观之人的脸上。

隐在弓箭手之后的穿着黑色大氅的男子也注意到洞口的情况,艰难的扶着树干站起身,冷声怒喝:“你们在做什么?”

“王爷,天上在下尿。”一声急急地回答立刻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众人都是一怔,跟着便有几个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数百弓箭手再无先前的肃杀冷硬之气。

沈正河阴毒的眼神一闪,如毒蛇般扫过敢在此刻嬉笑的那几人,察觉到那阴冷的眼神,诸人皆是一惊,再不敢放肆,慌忙低下头匆忙掩饰。

“众人听着,你们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本王要你们的狗命。”此刻的沈正河十分虚弱,说了几句话后便有些气喘,但纵然语气绵软,可口气中的杀气却是萦绕不散:“都给我警醒点,盯紧这个洞口,如果被洞里的人溜出来,你们知道该会有什么下场。”

这些弓箭手都是沈正河这些年来利用身份之便养在宛城中的护卫,这些人跟随沈正河多年,自然知道这个外表长的温润俊朗的王爷实则是个心狠手辣的主儿;此刻听他言语中的杀气诸人心中早已有了个大概,看来今晚不将这洞中之人射杀,恐怕他们也难见到明日的太阳。

念及此处,众护卫再次精神一凌,虎视眈眈的紧盯着洞口方向。

可就在这时,一个俏生生的声音却是从洞口旁侧的一簇草丛里传出来:“都说祸害遗千年,看来这句话还真是一点都不假,下次见到王岳我一定要提醒他一句,如果要折磨人麻绳怎么够?直接用皮鞭是最好的;你说我讲的对不对无策?”

随着女子俏丽柔婉的声音响起,冷飕飕的夜风也不断吹拂着一人高的野草,草丛飞舞间,隐约可见在月光下树影中一前一后的站着两个挺直的背影。

站在前面的那个明显就是说话的女子,她身影娇小玲珑,因为一身利落的打扮却是显得英气十足、落落大方,而站在她身后抿唇一笑的男子纵然是在这昏暗的光线下也难遮他倾城绝世的容颜,那张脸几乎堪称妖孽,如玉般莹润,似花般国色;明明只是两个人,其中的一个还是个女人,但从这两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却是要看见之人顿生跪拜之感;那种尊贵、那种庄严,就像是从金玉宫阙中走出来的天之骄子,与生俱来就该站在高处,俯瞰一切芸芸众生。

沈正河在听到那声音时就知道来人是谁,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明明那两个人应该在暗道亦或者是在洞口处,他们是何时从洞口里出来?又是何时藏在哪里?

目光一闪,沈正河看向本应该守在洞口现在却一身狼狈的手下,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吱吱吱——”元宵讨好般的朝着徐昭飞快蹦跶过去,后腿一使劲儿,‘蹦哒’一下就蹦到了徐昭的肩膀上,卖萌羞涩般的伸出两只猫爪捂着自己的大眼珠,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徐昭笑着捏元宵的大耳朵,语气宠溺:“刚才撒尿的时候不见你知道羞,现在却嚷嚷着很不好意思;好啦好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场的除了我剩下都是男人,被男人看了小丁丁有什么好羞涩的?好元宵,这泡尿撒的好,回头回大梁了,我一定找五百年的人参给你吃。”

正捂着眼睛扭屁股的吃货元宵小爷一听有这福利,顿时撤了双手眨着金色的眼珠惊喜的看着徐昭,见她神色不似作假,小家伙立刻又做出扒大裤衩的动作,瞧它这举动,徐昭慌忙阻止:“够了够了!尿一次就够了,尿多了对膀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