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当年妻子还在世时,没少因为没生儿子的缘故,受其他几房闲气。
傅新诚甚至怀疑,女儿的失踪,就是另外三房人动的手脚。
但那个时候,刚分家没多久,他名下资产不算多,按理说对方没必要这样做。
女儿的失踪,是傅新诚心中一道伤疤。
为了找到女儿,他没日没夜的工作,就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这些年,虽然没查到什么切实证据,但不妨碍,傅新诚对其他几房人态度冷淡。
傅渊年轻一代中最优秀的一个,精明干练不失圆滑,忙碌工作之余,不忘到景园小区探望傅新诚。
他不像其他人一样,将讨好写在脸上,而是努力展现自己优秀的一面,十年如一日。
要是换个人,或许早就被傅渊的诚恳和孝心打动。
但傅新诚不会,他的所有温情,都给了妻子和女儿,血缘关系在他眼中,连张纸都不如。
这也是他能冷酷对待,王家两个小畜生的缘故。
“今天阳光不错,到阳台待会儿吧,从这里能看到玻璃花房。”
房间里亮着一张橘黄色的小灯,傅乐晗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上一道道蜈蚣似的伤疤格外触目惊心。
听到花房,她眼神微微亮起。
苏晚晴将窗帘拉开了一点,眸中露出鼓励的笑意:“花开的很灿烂,不看一下吗?”
椅子动了下,傅乐晗几经挣扎,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来,朝阳台处走去。
她捏紧拳头,告诉自己,要慢慢适应,适应这个崭新的世界。
离阳光还有一步之遥时,傅乐晗突然停下脚步,声音干涩的问:“我脸上伤疤,是不是很吓人?你不会害怕吗?”
她眼神褪去疯狂,多了清明的同时,也染上浓浓的悲伤。
从y市回来时,傅乐晗能感觉到,陌生人看到自己脸上伤痕时,下意识的排斥、厌恶和害怕。
“怎么会害怕,我曾经被人泼了一脸硫酸,不过运气好,没泼到眼睛。你看,这是我之前的照片。”
苏晚晴拿出手机,找到原主毁容时的照片给傅乐晗看。
傅乐晗远远的看了一眼,这才意识到,原来苏晚晴这几天讲的话,不是为了安慰她。
她是真的像她一样,也经历过非常残忍的事。
傅乐晗有些不安,她是个善良的人。在遭受了近二十年残酷折磨后,她恨的也至于那些伤害自己的人,没有报复社会的想法。
除了仇人外,她只想过杀死自己。
“对不起……”傅乐晗以为自己戳到苏晚晴的痛处,指甲用力抠入掌心。
“没关系,我自己调配了一种药膏,脸上伤疤已经消的差不多了。”
傅乐晗下意识看向苏晚晴的脸,不到一秒,又急忙低下头。
见状,苏晚晴解开口罩,露出自己真容:“喏,药膏效果还不错,你愿意试用我做的玉容膏?我想开一个药妆公司。”
她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安心和信服的力量。
傅乐晗鼓足勇气抬头,眸中露出惊艳之色。眼前人灿若玫瑰,眼波澄澈似水,气质明艳动人。
照片上的苏晚晴,满脸都是凹凸不平的疤痕,看起来有几分可怖。
但取下口罩的她,白皙的肌肤上,只余一些浅浅的印子。
要不是亲眼所见,傅乐晗不敢相信,苏晚晴就是照片上的人,连年纪都仿佛小了二十多岁。
她眼睛圆睁,惊讶的情绪,让傅乐晗多了几分鲜活气。
苏晚晴重新戴上口罩,眉眼荡起笑意:“药膏配合药膳使用,大概三个月,你就能恢复原本模样。”
傅乐晗沉默的垂下眼睑,过了许久,才轻声问:“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觉得自己很可笑,明明发誓除了父母外,不再相信任何善意。
短短几天时间,却不由自主的对苏晚晴产生依赖感。
“大概是因为,我希望,每个陷入绝望的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希望。当初指使人泼我硫酸的人,前不久又派人用电锯锯掉我的手指。只因为,我脱离他们的掌控,辞掉了扫大街的工作。”
傅乐晗紧皱眉头,胸膛中涌起愤怒情绪:“他们怎么能这样坏。”
“因为坏人从不觉得自己坏,而我要做的就是,让他们为自己的恶行付出代价。乐晗,你难道不想抓到害你的凶手吗?”
苏晚晴坚定的眼神和语气,感染了傅乐晗,她紧咬下唇,似乎在进行天人交战。
“一起看花吧,人生就像花开花落,只要心中有信念,何时都不晚。”
苏晚晴将窗帘拉开大半,阳光照在木质地板上,照亮悬浮在空气中的细小尘埃。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傅乐晗站在阴影中,身子微微前倾,两只脚却像生根了一样。
就当她终于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迈出第一步时,楼下突然传来谈话声,惊的她收回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