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珏接过银票,笑道:“夫人想做什么,直管吩咐奴婢就是,侯爷都会安排妥当的。”
谢凉萤摇摇头,有些怔忡地看着脚边儿的地,“我不能事事都靠他。”
否则又会像前世一样,成为他的包袱,连累他。
谢凉萤要的不是依附在薛简的背后,而是想要靠着自己,慢慢地站起来。不求与薛简比肩,但只要不再同过去那样只是看着薛简宽厚的背,不再让薛简俯视着自己就行了。
双珏不知前世他们二人的遭遇,只觉得谢凉萤这话听起来有些凄凉。她岔开了话,道:“夫人果真是送福之人。”见谢凉萤挑眉,好奇地看着自己,笑道,“府上正好有小子想要娶亲少了银子,夫人可是替他解了燃眉之急。”
谢凉萤知道双珏是特地找话来开解自己,很给面子地道:“等日后我掌管了侯府财政大权,就做个善财童子。”
“何必要等日后,阿萤想要,我现在就双手奉上。”薛简说着话,从屋外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而且还是青天白日,走的正门。
实在稀奇。
双珏向薛简行礼,“侯爷。”
薛简看了眼她手里的银票,并没有伸手抽回来。他把谢凉萤放在桌上的写好的字纸塞到双珏手里,“阿萤要叫人知道的就是这个吧。你速速去替她把事儿办了。”末了,朝双珏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
双珏意会地点点头,朝他们两个一福,出府去办事。她名义上还是侯府的人,谢家动不得她,在府内除了几个禁地之外来去自如。
没了闲杂人,薛简在谢凉萤的闺房里转了一圈,“收拾一下,我带你出门。”
谢凉萤奇道:“上哪儿去?”见他转悠个不停,嗔道,“在女子闺房乱看,还真是君子作风。”
“长公主想见见你。”薛简迈步到谢凉萤跟前,“好好好,我不看,看着你就好,行不行?”
谢凉萤在他身上打了一下,“我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还要服侍我更衣?”
“未尝不可啊。”
薛简说着就要去衣柜拿衣服,谢凉萤见状忙拉住他,“我那是说笑呢。”
得了薛简过来的消息,连嬷嬷赶忙过来,一进屋就看到薛简和谢凉萤拉扯着。她轻咳了一声,“侯爷还请外头稍稍喝杯茶。”
薛简从善如流地去了外头。
换好了衣裳,谢凉萤一脸忐忑地跟在薛简身边。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问他,“长公主见我……要做什么?”
薛简紧了紧握着她的手,“你怕的什么,长公主又不会吃人。不过是找你过去唠唠家常。你尽放心,我在呢。”
因为前世的经历,谢凉萤对和安长公主始终都怵得很。但人家让她去,再怕她也得硬着头皮过去。
去长公主府的马车上,薛简把玩着一个通透的玉杯,淡淡地道:“吴怡跑了。”
谢凉萤道:“果真如我所想。”
她不知道前世吴怡究竟有没有搭上柴晋,就她所知,在柴晋被夺爵自尽之前,恪王府里始终都只有柳澄芳一个女人。重生后误打误撞知道了吴怡的存在,那么她就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柳澄芳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恐怕最恨的就是夫婿纳妾之事。她母亲的死,曾氏的扶正,在她心里留下了太大的阴影。
吴怡会走,是因为她还不知道究竟要以怎样的方式达到目的。靠柴晋?实在是天真。如果前世柴晋和吴怡同现在一样,那么柴晋的选择还是不会改变的。柳澄芳的背后是整个柳家,柴晋怎么舍得呢。
看着温润如玉的柴晋,真正的内心却与一心只念着大位的皇长子没有半分区别。他们不会因为一个女子而放弃自己的追求。对他们有所期望,最后怕是会让自己失望至极。
谢凉萤会帮吴怡达成她的目的,但却不是现在。不能是现在。
薛简看了眼沉思中的谢凉萤,不太高兴她的注意力没放在自己身上。他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要把她绑回来吗?”
“不用了。”谢凉萤缓缓道,“没吃过苦头,就不会长教训。叫她知道了表姐的手段之后,她会心甘情愿地回来的。”
“都听你的。”薛简从怀里取出一个盒子来,“戴上试试。”
谢凉萤打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里头是一对金耳塞。上头镶了一块虫珀,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萤火虫。
正好应了她的名字。
谢凉萤有些惊喜,取了一对出来反复看,“你上哪儿找来的?”
薛简见她喜欢,心里也高兴。“并不是真的虫珀,找不到好看些儿的一对。我前些日子寻了个工匠,善于做些假虫珀骗人。我想着自己虽不做那些假古董的营生,但叫他做这个哄哄我的夫人,还是划得来的。”
他贴近谢凉萤,“这萤火虫,还是我亲自去捉的。现在不是夏时,要做一只都难,何况是一对。”
谢凉萤斜睨了他一眼,见他一脸的讨好,不由得笑了出来。“那你说,想要什么?”
薛简道:“我可不是那等给了什么,就要回报的人。为夫上次不是拿了夫人的珍珠耳塞?这个就作为赔礼吧。”他怂恿谢凉萤赶紧戴上,“也叫我看看好不好看。”
谢凉萤把耳上的宝石金坠子取下,换了这副耳塞。她左右晃着,让薛简看。“怎样?”
薛简眯着眼,“不错,就是……”
“就是?”谢凉萤紧张地盯着薛简,双手摸上了耳塞,心道莫非自己戴歪了?
薛简把她抱在怀里,“就是夫人光彩盖过了萤虫之光,叫我看地不舍得眨眼。”
谢凉萤啐了他一口,“整日没个正经,圣上就放心托付大事于你?”
提起皇帝,薛简微有一怔。
谢凉萤察觉到他的不对,扭头去看他,“怎么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