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 / 2)

杨佩瑶点点头,与杨佩珊一道进去。

侍者迎上来,很着意地打量几眼杨佩瑶,恭敬地问:“请问,是杨三小姐?”

杨佩珊毫不客气地说:“打听那么多干啥,来这里玩儿还得查祖宗十八代?”

“对不起,对不起,”侍者连忙道歉,“我是见这位小姐面善,以前似乎见过。”

杨佩珊立马怼过去,“你们这里不接待熟客?”

侍者又道歉,“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随口问问。”

杨佩瑶突然认出来,上次似乎就是这人,被顾息澜支使着给家里打电话。

想必也便是因此,侍者才会觉得她面善。

念头闪过,莫名有些心虚。

顾息澜好像跟这里的人挺熟的,他不会也来这里玩吧?

扯扯杨佩珊衣袖,“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不换,”杨佩珊柳眉一竖,“就在这里,他们还敢把咱们吃了?”

侍者赔笑解释,“小姐误会了,误会了……楼上有包间,两位小姐要不要到楼上,视野更开阔,也更安静。”

杨佩珊从鼻子里出一口气,“好。”

侍者引着两人从拐角的楼梯上去,打开最中央的包间,摁开墙上开关。

灯光如流水般倾泻而下,不甚明亮,却给人一种温暖柔和的感觉。

侍者递来菜单,“两位喝点什么?”

杨佩瑶按照上次四姨太点的吩咐,“一杯不加的冰红粉佳人,一杯橙汁,再切两碟水果。”

侍者先去告诉厨房准备,紧接着给顾家小洋楼打电话,铃声响半天没人接,又打到商会公署。

响了好几下,那边才有人“喂”了声,“找谁?”

侍者听出程信风的声音,赶紧报上名号,“程哥,我是金梦的张大志,那位杨小姐好像来了。”

程信风骂声娘,“会不会说话,去了就是去了,没去就是没去,什么是好像?”

张大志挠挠头,“模样记不太真切,看着有点像。”突然想起一事,“程哥先别挂,她们是坐车来的,我看车还在外面,”撂下电话小跑着出去扫了眼,报出车牌号码。

程信风道:“就是了,好生照看着,要是少一根毫毛,你这月工钱不用领了,赶紧卷着铺盖滚回乡下老家。”

程信风挂下电话,趴门缝往会议室里看了眼。

顾息澜正召集商会的几位心腹理事在讨论事情。

他原本打算11月初走,因为工厂提前把衣裳做出来,他便将船票临时改到明天。在美利坚待不了多久,但是来回路上时间长,连来带去差不多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杭城会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临近年底,政府那边少不得催缴税银。

正常的税收,商户们交得心甘情愿,可是杭城政府耍心眼,往往会夹杂着其它各种乱七八糟的名目。比如去年,纺织厂就格外加收布捐、布印捐还有什么狗屁土布捐。

顾息澜当场把那些条据撕了个粉碎,扔到那些人脸上,让他们核对好了再来。

顾息澜担心今年他不在,别人顶不住压力,把那些不该交的捐税交了。

事情一旦开了头就拉不住,往后的捐税名目指定越来越多,商户们的日子就越来越不好过。

捐税多,只能把物品的价钱往上抬,百姓买不起粮布,家口养不活,拦路抢劫强买强卖的就多,市面上不安生,生意就越发难做。

都是一环扣着一环的。

顾息澜想趁没走前,把可能遇到的情况以及解决方法跟几位理事通个气儿,免得事到临头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处理。

顾息澜处理公事的时候,严禁被人打扰。

可事关三小姐,程信风又不得不慎重。

他是十七岁时候跟着顾息澜的,顾维钧看好他一身童子功,让他给顾息澜当随从。

那时候顾息澜刚开始接手家中生意,一转眼就五年了。

这五年来,除去顾夫人母女之外,顾息澜车里没载过别的女人,没跟女孩子说上三句以上的话,更遑论来回接送,还特特地载去餐厅吃饭。

能让顾息澜上心的就只三小姐一人。

上次他还特意叮嘱过,如果三小姐去金梦夜总会,务必要告诉他。

程信风在门口徘徊片刻,见打杂的小妹提了茶壶过来,忙接在手里,趁着续茶的工夫,俯在顾息澜耳边,“三小姐去了金梦。”

顾息澜眸光一沉,“什么时候,跟谁去的?”

“大概一刻钟前,也是个女的,张大志说八成是杨家大小姐。我跟他说,让仔细照看着。”

顾息澜没作声,抬手示意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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