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于是,宁妙轻声道:“去把厨房的管事请过来,还有许侧妃那一大家子人都请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们贤王府的下人欺负了她们呢。”

很快厨房的管事就过来了,管事姓刘,在贤王府待了多年,长相朴实,这刘妈妈是宁妙亲自选的,宁妙自然了解刘妈妈为人,刘妈妈人如其貌,性子颇为温厚老实,不常与人起争执,心里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这也是宁妙选刘妈妈当厨房管事的原因,许母如果不是太过分了,刘妈妈又怎么会生气。

很快刘妈妈就过来了,见到宁妙忙规规矩矩跪了下去,宁妙让吴嬷嬷搀扶她站了起来,看刘妈妈脸色略微不安,宁妙朝她安抚一笑,刘妈妈本来以为宁妙叫她过来是为了问罪,可看到宁妙脸上的这个笑容,她安心了下来,自家这个王妃不是糊涂的,定不会冤枉她。

过了很一会儿,许华裳和许母两人才来,许华裳有些抱歉地看了一眼宁妙,许母脸上倒是毫无愧色,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宁妙笑着让两人坐下,招了招手,一个丫鬟就上了茶,许母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还没喝下去就吐了出来,用手绢擦过嘴角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宁妙:“王妃如果不欢迎我这个舅母,别请我过来便好,又何必上这冷茶埋汰人呢。”

宁妙脸上露出一个惊异的表情:“诶,茶冷了吗?我之前是估摸着舅母和许侧妃过来的路程,提前叫人准备了茶,免得二位过来后,茶水太烫,难以入口,本来是想等你们过来后,茶水刚好能用,不想却冷了,难道是我算错了路程么。”

听到这话,厅内的丫鬟婆子们噗嗤一笑,许华裳和许母两人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这宁妙的话不就是在讽刺她们姗姗来迟吗?许母心里有些窝火,在许母心里就算自己的女儿只是一个侧妃,但她自己也是贤王的舅母,贤王都该敬着自己三分,何况是宁妙呢。现在宁妙当众让她下不来台,她自然不能就这样忍了。

便道:“都说百事孝为先,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夫家的长辈,晚辈等长辈难道不该吗,难不成王妃还要违背孝道不成。”

宁妙暗暗撇了撇嘴,这许母算哪门子的长辈,不过面上却装作听不懂许母的话,笑着接到:“舅母您可别给妙儿乱扣帽子,本妃去宫中给母后、父皇还有皇祖母请安的时候可是不管等多久都会等的,只要他们没发话,本妃绝对不会乱走,本妃可不知自己哪里违背孝道了,还请舅母指教一二。”

宁妙这话可是说的清清楚楚,夫家长辈我只认宫中那三个人,至于其他人,想当她长辈?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和她刚刚说的那三人并肩。

许母心中更气,还想反驳却被许华裳抢先开口:“王妃,母亲没有其他意思,她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亲戚,便随意了一些,这次来迟的确是我们的错,还请王妃宽恕介个。”

许华裳说完这话就朝许母使了个眼色,让她闭嘴不许再说话,上次李煜从她那里掏走了一小半嫁妆,她心痛了许久,这次说什么也不能给她们理由再拿走自己的嫁妆了,那是她最后的依靠,她绝对要守好。

宁妙眯眼看了许华裳一眼,许华裳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这番话说的漂亮,人都说了,迟到是因为把她当亲戚,亲近随意才来晚了,并不是故意迟到打宁妙的脸,你说,这样她还能怪人家吗?而且听许华裳话里的意思,应该是没有与她为敌的意愿,可惜许华裳现在看得清了,许母却越发拎不清,今天,她宁妙是势必要将许母赶出王府。

宁妙轻笑道:“许侧妃说的是,我们本就是亲戚,亲切点是应该的,只是往后还是别这般随意了,知道内情的人会说我们亲戚间情重,不知道的怕是会说许家夫人不懂规矩,本妃也不是怪你们,只是给你们提个醒而已,毕竟顺安侯府不同往日,还是收敛点好,免得给宫中的皇后娘娘招来话柄。”

一说到顺安侯府,许华裳和许母都有些心虚地闭了嘴,而且人都把皇后抬出来了,饶是许母也不敢多说,只能不情不愿的应了,而许华裳更是没意见。

宁妙点了点头,这事算是揭过去了。

然后宁妙又不轻不淡丢了响雷给许华裳:“听说今日厨房的人欺负了舅母,我找你们过来就是想对质一番,如果真是厨房的下人作妖,我定当重罚。”

听到这话,许华裳就知道宁妙这是要拿中午那事儿说事了,宁妙说什么对质?怕是早就知道今日中午那事是自己母亲的过于苛责了,这事儿发生在自己府中没错,可发生在别人府中可就是不知好歹了,她可不觉得宁妙会维护她们。于是马上说道:“王妃怕是听错了,今日不过是母亲身子有些不适没有食欲而已,厨房的人都是您的人,又怎么会欺负母亲呢?”

许华裳说这句话不只是在为自己母亲开脱,还在提醒自己母亲,厨房的人都是王妃的,她不会帮你的,希望自己的母亲不要犯傻,可是这话听进许母的耳里便成了另一个意思,她觉得既然厨房的人都是宁妙的人,那么自然也是宁妙指使她们欺辱自己的。当下便冷哼了一声。

“原是王妃手下的人,我说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欺主,原来是背后有人呐。”

听到许母阴阳怪气的话,宁妙也不生气,仍然老神在在的坐在上首,玩着自己的指甲,舒母的话音落下良久,屋里的气氛越发奇怪的时候,宁妙才幽幽开口:“这王府我一个女子掌管着,自是有管不到的地方,难免疏忽,让下人转了空子,您因此责问我,我也不敢推脱,但要说我教唆下人欺辱客人,那我是万万不敢认的。”

明明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却听得许母和许华裳头皮一麻,是她们的错觉,怎么觉得今日的许华裳格外不同,甚至有点可怕。

吴嬷嬷站在宁妙旁边眼观鼻鼻观口,似乎什么都进不了她的耳里,但她知道,王妃今日是真生气了。这个前顺安侯世子夫人,怕是别想好过了。

果然,又听到宁妙轻声说道:“再说,她们就算真做了这种事,欺的也不是主啊,是客嘛。自然,就算是下人欺客在我们贤王府也是容不得的,今日之事本妃定会严查。”

许母听到这话脸上神色变换不定,显然是被气急了,宁妙这是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不过是在讽刺许母没有自知之明,在贤王府还敢称自己是主子,充其量也就是个客人而已。

许华裳见自己母亲又要暴走的模样,忙截了话头,道:“母亲不过是一时口误,王妃何必与母亲计较,怎么说,母亲也是当今皇后的嫂子,表哥的亲舅母。”

宁妙挑眉,许华裳这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做得太过了吗?毕竟许母和皇后贤王的牵连断不了,难道许华裳聪明了一次,她的确不会太为难许母,毕竟自己婆婆的面子还是要顾的。

宁妙朝许华裳温婉一笑,都说为母则强,到了许华裳这儿却成了为了母亲而强,也许,许母在这儿多留一段时间,许华裳真的会成长为一个精明的对手呢,可惜,她从不给敌人这个机会,许母,她是赶定了。

☆、第81章

许华裳看到宁妙脸上和煦的笑容,心中一突,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隐隐约约察觉到宁妙的意图,心中一慌,蓦地站了起来。

听到许华裳的动静,宁妙刚收回的眼神又投了过去,见许华裳脸上慌乱的痕迹,眼中闪过一丝趣味,这是猜到了她的目的?然而宁妙脸上的笑容却未曾减少,反而还更灿烂了些,柔声问道:“许侧妃这是怎么了?”

许华裳连忙掩去脸上的慌乱,嘴角勉强勾起一个弧度,道:“妾身只是突然想起言儿还留在自己屋中,那孩子皮得很,妾身怕他惹出什么乱子,想和母亲回去看看。”

“别急呀。”宁妙收回目光,淡淡地开口,“表弟我看着挺乖的,哪会给你惹乱子,你可莫乱说,再说有丫鬟们看着,能出什么乱子,舅母这事儿我还没审呢,可不能让舅母受委屈。”

许母听到许华裳说自己弟弟顽皮,心里也不太高兴,可是转眼又听到宁妙说要审今日中午的事,许母心里就有些打鼓,倒不是她觉得中午的事是自己的错,只是她认为那些下人都是宁妙的人,而且下人们欺辱她,也是宁妙教唆的,自然不相信宁妙这是要为她讨回公道,她可不想今日落到宁妙手上,被宁妙诬陷一把,便顺着许华裳的话说了下去。

“我也挺担心那孩子的,丫鬟看着我也不放心,我还是和裳儿回去看看较好,至于今日这事,我看还事算了吧。”

听到自己母亲这样说,许华裳才放下心来,还好这次,许母没再给她拖后腿,至少还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宁妙眼眸闪了闪,想逃?那也得看看她今天放不放过她们。

“舅母不计较是舅母大度,可我作为一家主母,可不能委屈了舅母,这等欺客的下人留着作甚。”说完宁妙撇了一眼刘妈妈,眼中颇有深意。

刘妈妈心领神会,忙从旁边走到大厅中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喊道:“奴婢冤枉啊,奴婢一向与人为善,从不敢与人起争执,就奴婢这样的性子哪里敢欺负许夫人。”

“哦?这是说这事儿是舅母冤枉你了。”说着轻轻看了一眼许家母女,然后不咸不淡地责骂了一句,“这种话你都敢说出口,看来欺客的事你也不是不可能做。”

“奴婢哪里敢冤枉许夫人啊,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呀!”刘妈妈又哭喊了起来。

看着主仆两一唱一和,许侧妃和许母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人都这样说了,她们还能走吗?许母更是咬碎了银牙,恨不得上前活吞了宁妙。

许母见既然走不了,那就破罐子破摔,她神色不虞地开口:“既然侄媳都这样说了,那我也就不走了,不过这刘妈妈怎么说也是你的人,你来审怕是不合适啊!”

宁妙轻笑两声,道:“瞧您说的这话,您是王爷的舅母,刘妈妈不过是一个下人,就算维护,我也是维护您啊,再说了,王爷命我打理后院,这些丫鬟婆子哪个又不是我的人呢?”

听到宁妙这话,许华裳脸色一变,她知道宁妙这是在敲打她们,让她们看清楚,这贤王府后院真正的主人究竟是谁。许华裳忍不住扫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几个丫鬟,可这些丫鬟个个都埋着头,许华裳也不看清她们的神色,许华裳咬了咬唇,也不知宁妙放了多少眼线在她屋里。

许母也听出了宁妙话里的意思,火气更甚,冷哼一声:“这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呢,反正今日这事儿你来审,我是不服的。”

宁妙端起茶杯轻轻轻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然后抿了一口,余香绕口,宁妙心情好了些,对身边的吴嬷嬷道:“去请王爷过来旁听。”

吴嬷嬷应了,迅速退了出去,见吴嬷嬷走了,宁妙才对许母道:“我请王爷过来旁听,舅母这下不用担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