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2)

所以在接到舒奇消息,说待在那里的也许就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那伙人的时候,他才会如此激动,甚至没有做太多的调查就进宫信誓旦旦请了旨,却不想自己过于心急,硬生生将一副好牌生生给打烂了,如今手中的线索几乎全断了,难道这些年来的辛苦就白费了吗?他不甘心!

舒恒不甘心,有个人比他更不甘心,那就是皇上,任何一位皇帝知道有人一直在暗中觊觎自己的皇位都不会坐的舒服,眼看着就能顺藤摸瓜将背后之人挖出来了,却因为舒恒的失误线索全断,这让皇上如何能保持平静。

“舒恒,以你的能力,这事不该办的这么差啊!”皇上毫不掩饰自己对舒恒的怀疑,直接问了出来,这也是他对舒恒一种能力的肯定。

舒恒蓦地跪了下去:“此事的确是臣的失误,是臣能力不足未能考虑到全面,臣愿意受任何惩罚,不过臣已经想到了补办方法,臣愿意将功补过。”

皇上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舒恒真的会背叛他吗?太后说让他对舒家多一些信任,可他真的又能完全相信他吗?当年如果不是他过于信任四弟又怎会让四弟势力膨胀起来,最后险些夺了他的皇位。

“好了,你起身吧,朕同意你将功补过,将今日之事继续追查下去,但是,如果还是没有结果,那就别怪朕无情了。”皇上斟酌几番,最终做了这个决定。

贤王府里,欧阳玲在听到了周王带回来的消息后,气得砸碎了屋内所有的摆件,丫鬟们都站在一旁一声不吭,只怕自己会被迁怒。

周王也一脸铁青地坐在一旁,看着欧阳玲气急败坏的样子,心里更是恼火,不由大声质问道:“你不是说你那边的人厉害的很吗?还说舒恒绝对查不到他们所在,现在好了,被人一窝端了。”

欧阳玲砸累了,也气呼呼地坐了下来,听见周王这番话,直接甩了个白眼过去:“谁知道是不是你那边露了底。”

顿了顿,欧阳玲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现在我们都知道,那些人都自杀死了,怎么说他们都是死士,舒恒别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任何消息。”

周王不确定地望着欧阳玲:“真的?你怎么知道不是舒恒放出来的假消息呢?”他可不相信人在面对生死选择的时候能毫不犹豫地选择死亡。

欧阳玲闻言怔了怔,说实话,她和这群人的交往时间并不长,她其实心里也在忍不住打鼓,万一背后的他们被舒恒挖出来了可怎么办,现在她和周王在京中孤立无援,一旦出了差错,他们就别想翻身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欧阳玲纠结了片刻,问道。

周王拧了拧眉,道:“不如,让他们早日起事,分散父皇和舒恒的注意力。”

“可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时机还不够成熟,那些军队现在进京也颇为惊险。”欧阳玲不像周王那般冲动,反而有些犹豫。

“那你就等着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发现我们做的那些好事,一脚将我们踩进尘埃里。”顿了顿,他走到欧阳玲身前,握住她的肩膀道:“难道你就不想看到舒恒悔恨的模样,不想看到平乐跪在你面前的模样,想想,我们一旦成功了,你就可以肆意□□那些伤害过、背叛过你的人,难道你不想吗?”

“想,我当然想!”她现在一想到宁汐跪在她面前求饶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想笑,没错,她急切地盼望着这一天,反正这天下最后都是她的,她为何一定要等什么时机,她现在就迫不及待想看的兵临城下的局面。

“好,我这就去飞鸽传书,通知他们。”欧阳玲马上说道。

闻言,周王的嘴角扬了起来,拦住欧阳玲道:“把情况说得再紧急些,务必让那边的人明白,再不行动就会被诛杀殆尽。”

欧阳玲点了点头,然后便去拿纸笔,身后周王的嘴角慢慢扬了起来,那个位置他可是垂涎已久了,等他登上皇位,看谁还敢在背地里说他是罪人之后。

☆、第71章

延寿宫内,太后静静地打量着站在她面前略显急促的女子,长相像极了她最爱的女儿,偏偏那双眼睛却像极了她讨厌的那个男子,这便是她是外孙女,自己最爱的女儿留在这世上唯一念想,曾几何时,这个外孙女她也是抱在怀里真心疼爱过的,曾几何时,她也是想给这个外孙女最好的一切,可是女儿的死,却将她和这个外孙女永远的隔了起来,她越发难以面对这一张脸,也越发不愿再面对这张脸,女儿的死的是她和宁家之间的一根刺,也是她和平乐之间的刺。她永远也拔不去,哪怕她心里清楚的很,平乐是自己唯一的外孙女。

太后忍不住揉了揉眉,收回了目光,不由想起了就在宁汐来之前皇上对她说的那番话,正是那番话,她才彻底明白她的儿子早已不是需要她细心看顾的孩子了,当年那个她费尽心机扶上皇位的孩子早已能够独挡一面,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母亲的话,这个孩子也不会再听了。

但太后不得不承认,皇上和他的父皇很想,他们都是那般冷酷,那般无情,但她又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先皇还是她的儿子,他们都是个合格的帝王。

宁汐见太后久久不说话,便抬头悄悄看了眼太后,见其似乎在想些什么,眼神有些放空,心里就有些郁闷,她知道自己这位祖母一向不太喜欢自己,但也不至于自己这么个大活人摆在太后面前太后还能走神吧,难道真的是自己在太后眼中太没有存在感了吗?

太后慢慢收回思绪,这才对宁汐淡淡道:“坐吧。”

宁汐脸上露出一个大方的笑容,极为端庄地点了点头后,才慢慢坐在了太后下首,在太后面前装乖巧大方对宁汐来说已经是信手拈来的本事了。

太后喝了口茶,才缓缓道:“你成亲也有半年了吧。”

宁汐一愣,不知道太后为何突然关心起她来了,但面上不显,反而故作娇羞地点了点头。

太后见状,神色一黯,伸手摸了摸摆在桌上的佛珠,斟酌片刻才道:“你觉得舒家怎么样。”

宁汐又是一怔,对于今日太后的反常,宁汐还有些消化不过来,但即使失神也只是片刻,回过神后,宁汐仍然笑得温婉大方:“婆婆和夫君都待平乐极好,舒家自然也是好的。”

闻言,太后又将手上的佛珠转了转,貌似不经意地开口:“那在你心里,舒家和皇室孰轻孰重?”

宁汐原本还算轻松的心情蓦地紧张了起来,看着太后脸上那辨不出喜怒的神色,宁汐忍不住咬了咬唇,太后这话是什么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怎么可能,皇宫里哪个不是人精,哪个说话不先在肚子里打上三遍草稿。

宁汐没有回答,太后似乎也不急,坐在上首,静静地等着她,宁汐皱了皱眉,知道这是逃不过去了,斟酌片刻才小心翼翼地答道:“皇氏和舒家于平乐而言,就如同平乐的手心手背,皆为平乐之血肉,割舍不得。”

太后一听这话,嘴角不由弯了起来:“你这个孩子倒是变狡猾了不少。”还没等宁汐谦虚两句,太后脸上的笑容就褪了下去:“可在我眼里皇室和舒家于你而言就如同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最后四个字,太后特意咬重了语气。

宁汐的脸刷的变得苍白,她蓦地站了起来,抿了抿嘴道:“祖母还恕孙女愚昧,不知道您话中的意思。”

太后放下手中的佛珠,直视宁汐双眼:“适才我才说你变聪明了,怎么现在就开始在祖母面前装糊涂了。”

宁汐低下了头,却仍然执拗地说道:“孙女不明白。”

太后看宁汐那执拗的模样,竟像极了自己的女儿,心里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放软了语气:“你先坐下,听我说。”

宁汐抿了抿嘴,却不愿再坐下,太后也不强求,轻轻吸了口气,便缓缓说了起来:“你的舅舅是先皇的嫡长子,可因为我的原因,虽贵为太子,却不是最得宠的皇子,当时先皇宠爱先贵妃所生的二皇子,对现在的皇上颇为不满,处处挑他的刺,只是碍于朝中大臣的阻拦才没废弃他,皇室中人皆认为皇上最后肯定会被先皇废弃,对他也说不上友善,唯有当时的四皇子对皇上颇为友好,四皇子是一个贵人所生,因其母妃早逝,舅族势微,是宫中最没有威胁的存在,皇上也愿意和他交好,两人常常在一块聊天说事,可谁曾想到,就是当年这个最不起眼,最不让人警备的人,差点将皇上逼下皇位。”

许是回忆起了往事,太后的眼神有些恍惚:“乾元二年,皇上才登基两年,根基还不稳,正需要人的时候,就是这位皇上最信任的四皇子和京中某些世家一起带临军队,围了皇城和京中其他未归顺他们的世家,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最无害的皇子早在多年前就和舒家旁支相勾结,通过舒氏拉拢了不少对当今政策不满的世家,而这位四皇子甚至利用皇上的信任将自己的舅族势力培养了起来,甚至还取得了部分军权,当年如果不是禁卫军和暗卫的浴血奋战,还有舒恒父亲的牺牲,今日这个天下早就易了主。”

说到这儿,太后蓦地睁开眼睛看向宁汐:“宁汐,你可知道当年如果四皇子没有舒家旁支的支持,他根本成不了事,舒家曾经背叛过皇室。”

“可是那是舒氏旁支的所作所为,与如今的忠毅侯府没有一丝关联,甚至您也说了,如果没有公公的牺牲,也不会有今日的我们,至少这一点可以证明公公和夫君他们对皇上是一心一意的!”宁汐忍不住反驳了几句,她知道她有些冲动了,可是她实在受不住太后话里话外的暗示。

太后的语气也忍不住强硬了起来:“当年的四皇子也说对皇上一心一意,可最后还不是背叛了我们,更何况如今的舒恒,哀家不怕实话实说,哀家信不了他。”

宁汐撇过头去,没有说话,她气太后不信任舒恒,同时也因此心伤,因为太后是她的亲人,是最疼爱她母亲的人。

“平乐,哀家现在只要你做一件事,便是替哀家监视舒恒,去调查舒恒是否有背叛皇室的行为。”说完见宁汐仍埋着头,不愿说话,太后不由加重了语气,“身为皇室子女,一朝郡主,这事容不得你拒绝!”

闻言,宁汐慢慢抬起了头,眼中满是泪水,静静地看着太后,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外祖母,是她认为虽然没有那么喜欢自己但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亲人,是她以为可以全心全意依赖的亲人,现在,却叫她去监视她的夫君,太后知不知道,一旦她答应,她和舒恒就再也做不到坦诚相待,一旦被舒恒发现,她们的夫妻情意也许就走到了尽头,不,太后知道,所以太后才不准她拒绝,太后是逼她选择皇室,原来在太后的心里,她只是一个郡主,一个可以被利用的棋子,从来都不是外孙女。

宁汐深深看了眼太后:“您会后悔的。”您一定会后悔今日怀疑舒恒的行为,舒恒他一定会用行动向您证明,他忠心的只有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