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里,仿佛兑了千年刺骨的冰寒,比之往日里,更加冷漠数倍。
墨瑄只能随着走进来,站在旁边,看着墨琛。也不敢言语。
而沈从瑗,心虚之下,竟然不敢看着墨琛一眼,低着头,手紧紧的拽着被子,微微发抖。
她不敢看墨琛,就怕在他的眼里,看到墨琛对自己的厌恶,怕自己的儿子对自己厌恶。
这样紧张的气氛僵持了好久,半响,男人开口了。
“为什么?”低沉冷漠的语气,他面无表情的问出了问题。
没有针对问题,只有一句为什么。
墨瑄看着墨琛如此,只能上前两步,轻声道,“二弟,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这件事情,妈妈是一时糊涂,你就······”
“我只想听她自己解释!”墨琛不看墨瑄,冷冷的说。
墨瑄一噎,站着不说话。
墨琛的怒火,着然不小,看来,这次,妈妈是难以抽身事外独善其身了。
墨琛看着沈从瑗,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冷声质问,“我是你儿子,那是你的孙子,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狠?要赶尽杀绝?”
从前,她对自己做的,他都当做没发生一样,尽管没有给她太多,但是,只要他能尽量的,都不曾亏待,不然,仅仅凭上次他被她下药导致被人追杀难以抵御差点命丧的事情,她都难辞其咎。
而现在,她竟然对他的女人和孩子下手。
沈从瑗闻言,手紧紧的拽着被子,看着墨琛道,“孩子没保住,是那个女人自己没用,与我何干?再说了,我把你当儿子,你何曾把我放在眼里?你问我为什么?我在墨家受的气,何尝不是你给我的?”
墨琛不语,然则,看着沈从瑗的眼神里,微微眯顿。
“妈,你别说了!”墨瑄看着墨琛脸色越发的低沉,就知道,妈妈说的话,更加火上浇油了。
“我为什么不说?”沈从瑗看着墨琛,咬唇,继续道,“我是你父亲明媒正娶的女人,他活着的时候,我生不如死,他死了以后,我的儿子,也让我在墨家难以立足,你任由墨皓颖对我百般羞辱,让我成为笑柄,竟然还要娶那个叶家的女人,那个女人同样傲慢无礼!墨琛,我是你的妈妈,我生你,十月怀胎,你却让我活得如此尴尬绝望,这是你为人子该有的态度么?”
墨瑄紧张的看着墨琛,然而,墨琛看着沈从瑗,没有说话,而是解开手里的文件袋,拿出一个黑色的差不多婴儿小手那么大的东西,握在手里。
沈从瑗见他如此,更是有些不安。
然而,静寂的房内,一段声音自墨琛手里的东西,缓缓响起。
“这次的事情只要成功了,我保你全家无虞,若是失败了,你也别想活!”
“可是夫人,您确定他们会上当?”
“废话,在自己的地盘上有这样的疙瘩,他们必定不会轻易放过,只要引走了墨琛,南亚的事情,也会让他们措手不及,这样,我才能除掉那个碍眼的东西!”
“我明白了!”
······
一段录音,让沈从瑗脸色大白,那是她的声音······
墨瑄连想要护着沈从瑗的心,都被这段录音吓到了,就算语言之间没有挑明,也能听出,中东工厂告密的人,竟是沈从瑗。
她不仅捅了南亚的楼子,如今更是与中东那边的事情,怎么都脱不开关系!
不,应该说,是主谋!
“这一次,你就是死,也难辞其咎!”墨琛紧握着手里的东西,看着沈从瑗,淡淡的说。
墨瑄连忙道,“二弟,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妈妈再怎么糊涂,她也不会危害墨家呀,这录音肯定是假的······”
“假的?”墨琛看着墨瑄,扬着手里的东西,“为了达到私欲,那么多人命,还有我的孩子,你现在说是假的?”
“可是······可是妈妈她,没理由用这样的方式危害墨家呀!她毕竟是我们的母亲,她······”
“够了!”男人一掷手里的东西,东西置地,支离破碎,那是一个小型录音器。
看着沈从瑗,墨琛问道,“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沈从瑗低低一笑,仰着头看着墨琛,淡淡的说,“是我做的又怎样?墨琛,我说了,她是叶家的人,我这辈子所有的痛苦,都是叶家的人给的!我今天弄死了一个,我告诉你,只要她在你身边,就不可能永远好,她会死的!我不杀她,还有别人,只要这个世界还有人,叶语澜就不会永远无虞!”
墨琛听着这些锥心的话,眯着眼看着沈从瑗,杀意顿起,看着沈从瑗不知悔改的样子,他甚至上前两步,倏地扣着沈从瑗的脖子,用力地一捏。
沈从瑗来不及反应,脖子就被墨琛掐着了,她连忙挣扎。
墨瑄见此,连忙拉着墨琛用力地扳开他的手,急声道,“二弟,你不能这样,你再恨她也不能杀了她呀!”
墨琛抿唇不语,冷冷的看着正在挣扎的沈从瑗,眼底没有一丝丝感情。
“放······放嗨哇哦······”沈从瑗用力地想要扳开墨琛的手,脸色涨红,几近窒息!
墨瑄急的不行,就算她使尽全力,墨琛的手,还是紧紧的扣着。
她连忙大声说道,“墨琛,不管她做错了什么
琛,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她都是我们的母亲,你不能杀她!”
墨琛看着沈从瑗几近断气的样子,不知道想到什么,把人放开了。
沈从瑗如获大赦,半伏在床上大声的喘气,屡屡后怕,她刚刚,差点断气了!
“妈,你怎么样?”墨瑄连忙扶着沈从瑗,恐声问道。
沈从瑗贪婪的呼吸着空气,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看着墨琛,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