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就比左边少了一大段。
看着地上的头发,初依心里有点不舒服,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舒服。她答应家里出来一下,结果又陪祁白吃了个饭。就也没多想,急火火回了家。但她一回家,她妈妈立刻就发现了那头发,问清楚怎么回事,她姐先不高兴起来。
初静说,“他要剪你就让他剪,你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初依趴着她姐给她新换的床单,摸着床单很爱的样子说,“他失手了,我也觉得有点难看,但又安不上,还能怎么办?”
初静靠在门框上,无语地看着初依:她觉得这不是难看不难看的问题,是一个人,这样对女孩的头发,代表他根本不珍视这个人。
真爱一个人,那是哪儿看哪儿好,怎么舍得这样一剪子下去,给头发剪掉一大段。
可说祁白不爱初依吧,她也不能昧着良心说不爱。那人醒来就跑过来,睡觉前还在这边,不爱初依,为什么成天泡在这边。
初静也不想继续这问题,就换了话题,“你这房子太寒酸了,那给你添几件家具吧。”
初依趴在床上,按着手机说,“祁白说,周六见过面,最迟明年就结婚,留着钱到时候一起买吧。”
“明年能结?”初静有点意外,初依还小呢,才22。
“差不多吧……”初依说,“明年不结,后年也可以。反正迟早要结,到时候买家具,还可以买质量好点的。”
初静说,“那当然没错,用一辈子的东西自然要买好的。不过能结吗?我觉得他妈对你态度一般。”
初依沉默了一下,这也是她的问题,她总觉得祁白的妈妈不是很喜欢她。但结婚是她和祁白的事情。
“能结的!”初依放下手机,身子一扭,支着脑袋看着她姐,“他一会来,要不你自己问他。”
“那他现在呢?”
“我俩刚遇上,吃了个饭,他去车上拿了东西,再找人说个事就过来。”
“什么事?”
“一个游戏的什么东西,我不懂。”
初静也对游戏没兴趣,刚想说话。
“初依——,你出来,我把头发给你剪一剪。”刘雅琴在院子里叫。
初依连忙跳下床,穿上鞋跑出去。
院子里,
刘雅琴拨拉着初依的头发,“一个扣子能占多大地方,看看这头发,少一撮多难看。”
初依说,“过几天就好了。”
她姐跟出来说,“妈,要不这次去发廊吧。”
刘雅琴用直梳给初依梳了几下,说,“你俩我从小剪到大,去那儿干什么。能有我剪的好。”
“我想她顺便剪个刘海,总这个样子,咱们看着不烦,别人都烦了。”
初依她妈一抖手上的布,问初依,“那你想去外头剪不?”
“剪了刘海总得剪。”初依说,“费钱。”
“小气鬼!”她姐走到跟前,戳了下她的脑袋。
“怎么弄都好!练功的人,有气势,站在那里就鹤立鸡群!你太婆在的时候常说,女孩干干净净就行。”初依的爷爷初海唐从外头进来,搭上了话。
“爷爷——”初依想扑过去。
却被她妈摁在小板凳上,刘雅琴也很有劲。
“听你爷爷的没错!”刘亚琴一语定乾坤,抬手,“咔嚓咔嚓”,就手法利落地一路修剪过去。
初静又拿着初依的运动衣出来,“妈,那你说说让她换衣服,穿个裙子高跟鞋,别老穿运动服。”
初依这次反应很快,就说,“我不爱穿裙子,每次穿都倒霉,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每次穿都倒霉,那是因为你穿的少!”她姐说,“从概率上讲就是。”
初依反驳道,“跑步走路不方便,腿都抬不起来。”
她妈用梳子敲她的头,“你又不准备打人。”
初静说,“——还不是因为她14岁那年的事。”
“我不爱穿!”初依急了喊起来。
“好好,不说不说。”刘雅琴笑。
她爷爷进屋端了茶出来,坐在树下他的圈椅上,看着孙女。
没什么表情,可心里舒坦。
刘雅琴也想女儿穿裙子,就趁机说,“爸,你说说初依,女孩家,花一样的年纪总穿运动装,让她换个裙子多好。”
初海唐看着初依,中气十足地淡然说,“不用换,身体好,就是最好!”
刘雅琴动作利索,说着话,剪刀走的也很准确,“我说的又不是这些不好,只求我儿无病无灾,笨点傻点都无所谓。——现在不是要结婚了吗?”
初海唐长长叹了口气。
孙女一转眼就大了。
风吹着云,从天上慢慢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