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车里。
周策眼睛都不眨,他们被迫停了车,离的远,听不清那边的情况,只能看到几个少年正狂追着前面的少年在跑,有速度有激情,也不知要怎样,又看向对面穿白运动服的女孩,饭店里的地痞还没撤呢,她现在又站在了另一帮“地痞”中间。
周策趴在车窗上不由感慨道,“这地方的人……生活好丰富多彩,午饭都没吃,架都打了两场!”
乔宴沉默地把领带摘了,塞进口袋里,又解开领口的衬衫纽扣,用行动表示,来这种地方,他们脑抽才穿了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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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又恢复了热闹。
初依和冯哥他们一起往上走。
这片地势并不平坦,所以准确说来,从第一街到第九街,是一路向上走的。
让冯哥一搅合,初依没吃成东西。
阿姨的摊子前,大家又恢复了热闹,来了新人。
大家都在讨论刚刚的事情,一个女孩说,“刚刚那女的也太装逼了,她怎么敢去,要是没有这些人来,她一个女孩怎么办?”
阿姨接了个电话,随手拿出一大把豆腐皮牛肚放进锅里,听了这话,抬头看着说话的女孩,“她就是初依,九街十六巷,如果做了坏事,躲得过十五,躲不过初依。这话你听过没有?”
这女孩才初二,又是才转学过来。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傻愣愣地呆住。
旁边人拽了拽她,掏了钱说,“阿姨对不起,她才转学来,不知道。”说话的女孩辫着辫子,乖巧的样子。
阿姨收了钱,给她们找了零钱说,“见义勇为,锄强扶弱,现在没人干了,自己也可以不干。可是别人干的时候,至少可以不说风凉话。不然社会风气就更坏了。”
梳辫子的女孩接了零钱,低头数着钱说,“阿姨说的对,形意武校的初依谁不知道。”
阿姨说,“知道就好。别说才那么几个人,再多几个,你看看是不是她的对手!”
辫辫子的女孩把钱装好,笑着说,“没想到她是这个样子。我们学校都知道,咱们这片以前有个教形意拳的师父,非常受人敬仰,他有两个女儿,小的就叫初依。还说,这一片的混混全是她师哥师弟,她从小上学就是横着走的。”
阿姨听不出褒贬,想解释一下人家是土著,不代表是混混,可混混地痞什么的,现在概念有点乱,就随口说,“差不多。反正没人能打过她!”
初二的小妹妹却撇了撇嘴,觉得这个摆地摊的屁都不懂,嘲讽道,“三观呢,打人是犯法的好吧!再说,野蛮的女孩谁喜欢,一定连男朋友都没。”
另外几个人都看向她,显然用眼神谴责她怎么听不出好赖话,刚刚同学一个劲递话,都白说了。
“我说的不对吗?”她手一抬,露出手腕上的表i的,“而且会点功夫怎么样,现在的社会是讲钱讲权*律的,打人是犯法的!以前横着走,不代表以后也可以!”
说完挑衅地看向那阿姨。
谁知阿姨却没有再搭话,而是飞快从一摞饭盒中间抽出一个干净的,把刚刚涮的豆腐皮牛肚都拿出来,唰唰唰,蘸满酱汁,放进饭盒,提着往马路边跑去。
那里停着一辆崭新的宝马车,车上的人下来,是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白衬衫特别亮,他笑着接过阿姨手里的东西,上了车。
那社会精英和街市底层饮食产生的违和感,立刻吸引了大家齐刷刷的目光。
阿姨笑着回来,把刚刚收的五十块钱放进口袋里。
看女学生都看着她,她拍了拍口袋说,“那是初依的男朋友,青梅竹马。看人要看心地是不是善良,而不是会不会打架。”
“他来给女朋友买这个吃?”辫辫子的女孩瞪着眼睛问。
阿姨点头,“当然。”
辫辫子的女孩惊讶极了,“那个初依姐姐,一直吃你做的这个呀?”
阿姨立刻面露喜色,“当然,她从一年级就吃。”
梳辫子的女孩笑着点头,立刻左右拉着同学走。
初二的小妹妹骂骂咧咧,“有什么了不起,我说错什么了吗?装什么逼,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迷之自信。”
“没有,没有。”辫辫子的低声说,“追究那个有什么意思,但你们想,从一年级就吃,到现在看到就想吃,还敢说里面没有大烟锞?咱们以后不敢吃了,小心上瘾。”
几个同学连忙点头。
阿姨远远看着她们,摇头,也念叨,“现代的世道,很多道理接连碰壁,真理听上去都成了假的,连小孩都不信了,可咋办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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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依冯哥一伙,走到路口,看到强子几个人,站在一家小饭馆门口。
小饭馆叫“西关饭点”,是这地方开的年代最久的街坊馆子。
“人呢?”冯哥问。
强子说,“他跑里面去了,我们就没追。”
冯哥和初依走进去,小饭馆,不到一百平米。
门口一大块是加盖的,上面装着厚厚的玻璃,阳光照下来,显得干净又明亮。
右边进门的位置,玻璃柜台上安着玻璃罩子,里面摆着卤豆腐干,卤鸡翅,卤鸡腿,还有各式拌好的家常凉菜,小火上咕嘟咕嘟着肉汁,香气四溢,这会快到中午了,来吃饭的人很多。
初依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左边墙边小圆桌上的人,二十岁出头,圆寸短发,看上去有点蛮,刚刚劫人的小孩站在他旁边,嘀嘀咕咕,样子像正在告状。
“初依。”坐在那里的圆寸头叫她。
初依走过去,在对面坐下,那人立刻把面前的盘子推到她面前,里面是卤花干,“厨房刚做出来的,我特意给你叫的。给人家帮完忙了?”语气很疼她。
冯哥直接走到隔壁桌和人聊天去了。
全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