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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从天下 蓝桥遗梦 2765 字 18天前

郑书颜陪着陆政,秀气的脸蛋清瘦了很多。她不似太后那般敢怒敢言,她守着陆政,一直流泪,仿佛要将这一生的泪流干了。

宫人们听见皇后娘娘喃喃低语:“政哥哥,书颜陪着你,你若不吃,我也不吃,这样甚好,我总算能和你一起做同样的事了。”

陆政睡着,许是听不见,表情未动,也未回应。

皇后又说:“你不是想找她吗?她都不要你了,你还要找她吗?你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她可会心疼?”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呢喃,又像是自言自语:“你若当真不好了,可就趁了她的心意,也许她现在早就出了云都,去找秦豫。她说过的,秦豫是她的丈夫,她可是他的太子妃啊。说不定过些时日她就把你忘了,然后和她的豫哥哥双宿双飞,白头偕老。还有她肚里的孩子,她在乎吗?她会留下吗?即便她把孩子生下来了,那孩子也会姓了秦,叫秦豫父亲,叫她母亲。也许秦豫不喜欢那孩子,慕言说不定也会狠心把他打掉,从此与你再无瓜葛。”

郑书颜说着说着,话里面带了哽咽。

“你为了她寻死,我为了你而死,我们都是顶傻顶傻的人。到头来,苏慕言还不是回到秦豫的身边,做他的女人。政哥哥,你甘心吗?”

“言言~”极轻的呢喃,从昏睡的陆政口中发出,郑书颜还是听到了,她开心的又流了很多的泪。

她倾身,紧紧地握着陆政的手,温柔的回应:“我在的,政哥哥,我在的。”

陆政醒后,太后立刻安排了饮食。陆政盯着郑书颜手里的碗,并没有排斥。

陆政病了半个月之久,身子才慢慢好起来。这段时间,郑书颜想守在他身边,被他冷漠的拒绝。就连太后想守着他,也被他断然拒绝。养病的日子里,他的身边只留下瑾如和左忠。

陆政虽然身体好了,却开始彻夜彻夜的失眠,睡不着,总是要靠安神的药物才能勉强入眠。

太医说:皇上这是心病。

左忠知道,陆政心里记挂着苏姑娘,苏姑娘用过的东西,陆政让瑾如全部收集到了他的寝宫。每晚每晚,他就看着那些东西发呆,有时会偷偷的流泪,像个无助的小孩,说些奇怪的话。

面对陆政脆弱的一面,左忠和瑾如也只是移开了目光,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等到天亮,早朝时,陆政又成了那个严肃谨慎,俾睨天下的君王。他的脆弱,他的眼泪,他的无助,只留给了黑夜。

左忠问他:“皇上,云都已经翻遍了,没有苏姑娘的消息,还……找不找?”

陆政出神的望着皇城下渺小的人群,一字一顿道:“找!出云都,掘地三尺!”

郑书敖的日子也不好过,陆政来军营来的太勤了,仿佛回到多年前,他们一起在军营磨炼的日子。只是今非昔比,他们再不是曾经亲密无间的少年郎,他们之间只有君臣。

郑书敖知道陆政刚从鬼门关回来,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愧疚。可他又愧疚什么呢?苏慕言离开,与他无关,不过是他发现了没有揭发而已。他问妹妹,这样做可有后悔?毕竟陆政差点没了命。

郑书颜没说话,只是一直流泪。后来她问:“哥哥,为什么你们男人都喜欢慕言?因为她倾国倾城,美貌无双吗?”

郑书敖没有答,幼时的苏慕言的确是云都数一数二顶漂亮的小丫头,又乖巧又可爱,人见人爱。而她也是太子殿下心心念念的人儿,他们自小便会察言观色,于是苏慕言成了整个云都的宠儿。他们宠着她,呵护着她,陪着她,唯独不敢觊觎她。

她虽出身富贵,却一点娇气傲慢都没有,见到他总会甜甜的叫一声‘书敖哥哥’。

……

陆政亲自到军营监督训练,郑书敖跟在他身边,结束时,陆政问他:“你和伏国长公主新婚,若是朕此刻派你西征或南下,你会不会怨朕?”

郑书敖毕恭毕敬道:“天子之命,臣不敢有怨念。既拿官家俸禄,自当随时为皇上效命,军人理应为国为民。”

陆政轻笑一声,道:“看你的样子,倒是对萧淑玉没有任何留恋啊。”

“臣——”

“你的心思,朕早已知晓。朕说过,也就是你,若是换了旁人,怕是早已身首异处。”

郑书敖躬身,知道陆政的心思。身为帝王,胸怀天下,可作为男人,自己的女人被别人惦记,终归是不能容忍的。哪怕那种暗恋被隐藏的很好,深埋在心底,但被他知晓了,也会醋上。

两人面对校场站了许久,陆政走之前,说道:“朕再容你多陪公主一段时间。”

陆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围攻秦豫了,无论他躲在哪里,被何人相助,只要陆政想,翻遍君国,总能找到秦豫的。

第63章 真相

荣川城外,两军对峙。秦豫站在高高的城楼上,俯瞰护城河对面黑压压的大军。陆政骑着高头大马,在大军中央,隔着距离,与秦豫对视。

陆政与郑书敖率兵围困荣川的消息,传到荣川城内的高门大院内时,苏慕言已经有半个多月没见到秦豫了。

凌落预感这次他们会凶多吉少,于是不顾侍卫的阻拦,闯入苏慕言的屋内。苏慕言无法脱困,正气恼秦豫的所作所为,见凌落闯进来,便求着凌落放她走。

凌落摇头,焦急的说道:“慕言,你不能走。”

苏慕言蹙眉,问道:“为什么?落落,你答应我会放我走的,怎么又改变了主意?我走了,你和太子——”

凌落苦笑,打断她的话,道:“慕言,你不能走。现在陆政的大军就在城外,你哪都去不了,除非你愿意回到陆政的身边。”

苏慕言怔怔的望着凌落,喃喃道:“你说什么?”

凌落道:“慕言,你若想离开,只能回到陆政的身边,求他撤兵,放过太子殿下。”

陆政来了?就在城外?他怎么来了?他等不及了么?等不及要杀秦豫,所以不顾危险御驾亲征?

“慕言,父亲手下只有几万将士,与陆政对抗,只能是以卵击石!”

苏慕言恍惚的摇头,喃喃低语:“我一个女儿家,管不了男人的事。”

“你可以,慕言。陆政亲征,是为了什么?父亲说,陆政冷酷无情,是个做帝王的好苗子,只可惜中了情蛊,所以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他或许是为了你,慕言,男人的心思我们不懂,他们时而残酷时而温情,可这天下能主宰他们的,除了女人还能有什么?”

苏慕言摇头:“我不懂你说的话,你也说过陆政是帝王,又怎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退兵的事?我于他并不重要,我不是他的妻,只不过是他抢来的战利品。我说的话,他从未听过,他若真有一点点在乎我,也不会阻止我为娘亲报仇。”

秦豫有一句话说对了,陆政霸占她,不过是为了羞辱秦豫,羞辱苏权,否则也不会让她无名无分的跟着他,被后宫的人耻笑。

“慕言,你不试试又怎会知道,陆政来此是为了什么?若真要拿下太子殿下,一个郑书敖就够了,何必他亲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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