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凌尘在“旧无”旅馆住的是豪华的总统套房,桌子椅子都是欧式红木的。
摆件精致独特,还有欧美进口的落地钟。
双人大床上被子的背面都是绣金线的,绣的是欧美的大幅油画。
房间里似乎还喷了香水,似有若无的清新。
半透明的纱制窗帘拉开了一条缝,明亮的天光照进来。
外头车水马龙,还有几个鬼鬼祟祟的目光看上来。
“随便坐。”孔凌尘顺手拉了窗帘,打开了房间的灯。
然后拾起了沙发上的两双臭袜子,丢进搁脏衣服的竹篓里。
吴采采翘着二郎腿坐下,想尝尝桌上的曲奇,“大白天的你拉窗帘干嘛?”
“为了你的名节,楼下盯梢的太多了。”孔凌尘端了那碟子饼干放在高处,故意不让她吃。
她双手放在膝盖上,别过头去,“小气!!你越这样遮掩,他们越怀疑我们有什么吧。”
“我们难道没什么吗?采采?!”孔凌尘坐下,手臂搭在吴采采背后的靠背上。
虽然没有碰到她,却好像环着她一般。
吴采采有些不自在,却在他这房里找到了久违的安全感,“随你怎么胡说八道吧,本小姐清者自清。”
在金府的日子并不难过,可当真一点受到庇护的感觉都没有。
像是蜗牛没了壳子,变色龙失去了保护色。
“为什么非要那么正经,你不觉得接受我的日子才刺激吗?”他凝着她,暧昧的笑着。
仿佛圣经里那只骗人吃下苹果的撒旦蛇,并且还是暗示她偷情找刺激。
吴采采白了他一眼,“本姑奶奶就是喜欢偏安一隅,对找刺激不感兴趣。你喜欢找刺激上海的百乐门就有,别来烦我。”
扭头懒得搭理他,去撞上了他手里蓝玫瑰。
蓝玫瑰是他的手经过她后脑勺的时候,变魔术一般变出来的。
“又是这一招,老套。”吴采采懒得搭理理他。
他把蓝玫瑰塞进她手里,“老套虽然老套,有用就好。”
“你这招对我没用!!我可不是那种好骗的年轻小姑娘。”吴采采无情的把花捏烂,谁知道花茎上长满了刺。
把自己的手扎的出血,花汁里也不知道有什么成分。
碰到伤口,疼的她差点叫出来。
孔凌尘单膝跪下来,查看她受伤的地方,“你不知道玫瑰有刺吗?不喜欢扔了就好,干嘛跟自己的手较劲。”
“放开我。”她性子倔得像头驴,硬要把手抽回来。
他死死的抓着,懒散的目光忽然变得无比认真,“小丫头,我可以保护你。”
“就你?”她蔑视他的同时,也是渴望真的能得到保护。
这次来找他,只是一次试探。
那件烂夹克引起金军阀怀疑了,她回去肯定解释不清的。
以金军阀对他儿子变态一样的情结,当初差点和吴府女眷同归于尽,还“杀死”了婉兮。
又怎会轻饶了她?
他握紧她的双手,“你看不出老金正在拉拢我吗?”
“他拉拢的是孔家。”她依旧骄傲的别着头。
他就喜欢她这股子外强中干的可爱劲,明明骨子里早就怕极了。
想找个庇护,又拉不下脸来。
一旁柜子的抽屉里就有医药箱,孔凌尘拉开抽屉。
拿出药箱里面的酒精和碘酒,先帮她清洗被花汁污染的伤口,“我代表的就是孔家,不然他派你来送礼做什么?”
“那你打算怎么庇护我?”吴采采终于正眼看了一眼他,他单膝跪着的时候那样卑微。
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眼睛却深邃的让人看不透。
他低头吹了吹她的伤口,“你做我的女朋友。”
“你耍我。”吴采采高跟鞋踹在他肩膀上,直接把他踹了一个跟头。
他屁股着地,疼的龇牙咧嘴,“谋杀亲夫啊你。”
“懒得理你,你就知道耍贱,可曾考虑过别的处境。”吴采采也不管手上伤口只处理了一般,负气离去。
他从后面直接抱住她,不让她挪动分毫,“我会亲自出面帮你化解的,前提是你得听我的。”
“我……”她感觉很屈辱,很想胖揍一顿他。
他玩世不恭道,“只是玩玩嘛,你又不是玩不起。”
“谁要跟你玩玩!!”她的气势很弱了,也觉得自己很可悲。
她要借助他的力量,却要成为这个男人玩物。
他小声道:“我意思是说,你可以对我只是玩玩,我保证有了你再也不找别的女朋友了,只有你一个。”
“少花言巧语了。”她对这种登徒子的舌灿金莲的本事早就免疫了,也不看看她长在什么家庭。
信他话的,也只有上海那些养在闺阁里天真浪漫的名媛小姐。
他嘴角玩味的一勾,“你不信?”
“那女妖呢?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妥协了。
骨子里才不相信他这样的风流浪子,会为她痛改前非。
估计只是为了捧场做戏,说的一些甜言蜜语。
不过,她不在乎。
反正为了母亲的仇都嫁给死人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难接受的呢。
他抱紧了她,“给你玩怎么样?我有了你,这种玩物就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