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其中黑衣人犹豫的时候,那边和须臾缠斗的黑衣人不悦的喝声传了过来:“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人抓了赶紧回去交差?!”
“老大……”站在东方菱前面不远的黑衣人开口了,“这好像不是我们要抓的那个啊……”
那边静默了一秒,随即爆出一口脏话:“妈的!浪费老子那么多时间,赶紧撤!找正主去!”
那边下了命令,如果是平常,这边的黑衣人得到命令之后,必定会杀了假冒的泄愤,再愤然离去。可是今天他们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边有个棘手的人物,只是这个人和那人的气场截然不同,必然不会是那个人,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相像的人……莫不是兄弟什么的?
这边还在思索,那边催促的声音再度传来:“怎么还不动手?既然杀不了就赶紧撤!”
这话一出,这边的黑衣人终于不再犹豫,转身几个飞跃,与那边甩了须臾的黑衣人回合,几下便消失在夜色中。
他们一走,东方菱心里那根绷得紧紧的弦终于松开,瘫软在柳怜的怀里,柳怜急忙抱住她,生怕她滑倒在地。
“吓死我了!”东方菱感慨。
“现在知道害怕了,当初行动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害怕?”柳怜叹了口气。
听到他的质问,再想想他刚刚着急的样子,不知怎么的,东方菱竟然有种变态的喜悦。当下,被吓得苍白的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嘿嘿,这不是没有事嘛!而且,我觉得你不应该骂我,我这不也是为了任务而牺牲!”
柳怜拿她没有办法,只能说:“这种事情,今天就算了,下次想到什么方法,一定要和我商量才能够行动,不然柘冒冒失失的,出了事情,可是怎么都挽回不了的!”
“知道了。”东方菱敷衍地点点头,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说:“其实这件事情也不能够完全怪我,因为事先让001通知了你的,我还没有睡觉的时候,你和须臾也应该没有睡觉,如果你觉得我鹧二计划不妥,那个时候,你就可以来阻止我了,可是你没有,那我来自然就当你是默认了的。所以你现在把整件事情怪到我头上,我觉得不公平。”
“我是方才才接到001的通知,它说你突然行动了。”柳怜没有想到她事先就交代了001告诉他,可是001并没有按照她的要求立刻将计划告知他,导致最后东方菱最后默默行动,他还被蒙在鼓里。想到刚刚那箭弩拔张的紧张时刻,他的心当下又揪了起来,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那些黑衣人又没有临时停止攻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不敢想象。
这个任务完毕之后,他决定把001的皮好好松一松。
似是感知到了他的愤怒,在空间里呆着的001有些委屈,利用脑电波给柳怜传达话语:【抱歉,柳怜……其实我也是为了任务顺利,如果你知道了东方小姐的计划,定然是阻止的,这会拖累任务进程,所以我才延迟报告的……】
柳怜表示,他并不想听。
“原来是001的问题啊……”东方菱恍然大悟,“也许是系统延迟,所以你没有收到吧。”
她想起那群黑衣人突然停下动作的事,不由问:“对了,刚刚那些黑衣人的动作突然很怪,看着你,像是看着了不起的大人物,这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你和这本小说里的某些人长得很像?”
“不太清楚。”柳怜说,“也许是npc?”
“有可能。”东方菱说,“看他们的神情,那个npc应该很厉害……对了,该不会是那个……”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那个慕容宇吧?”
柳怜那来不及回答,身后便传来须臾的声音:“两位施主没受伤吧?”
两人心有灵犀地终止了话题,柳怜转身,对须臾说:“无事,无需担心。”
须臾颔首,目光扫过东方菱,视线落到她的穿着上时,眉头微不可闻地皱了皱:“敢问夫人,为何穿着流霜施主的衣物,流霜施主现在又在何处?”
听到他这么问,东方菱酝酿酝酿了情绪,神情变得慌张惊惧,她小鸟依人在柳怜怀里,“师傅,我半夜醒来想解手时,旁边的床榻便空无一人了,流霜不知去了何处。而我解手完毕之后,准备回房间,却和那些黑衣人碰上,我吓得不行,立马就怕,最后跑到了这悬崖边,若不是你们赶来的及时,我现在……”她哽咽了好一会儿都没出声,似在努力平息情绪,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至于我身上的衣物,确实是流霜的,这事说来也是巧合,流霜在准备沐浴的时候弄湿了我的衣裳,后来我沐浴之后,阴差阳错的,又将我的衣裳弄湿了……我赶路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裳,不得已,才换了流霜姑娘的衣裙,想着,天亮之后,我的衣裳干了之后,再将流霜姑娘的衣裙还给她……”
“原来如此。”须臾垂了垂眼帘,掩去了眸中的神色。
柳怜低头看了看穿着“暴/露”的东方菱,越看越觉得不妥,虽说这风尘味十足的衣裙穿在她的身上并没有那种风尘味,可总归是不妥,她迈开步子走,怕是整条大腿都要叫人瞧见了。这种衣服即便是她的那个世界,都暴/露的很,何况是在这古代。
没有犹豫,他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为东方菱披上。
肩上一重,一看,是柳怜将自己的外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虽是盛夏,可现在毕竟大半夜的,气温相对也凉了下来,再者,现在是悬崖边,夜风习习,流霜的衣裙纯粹就是一块纱,所以还蛮冷的。
柳怜还是挺贴心的嘛,这样一想,东方菱心里暖洋洋的。
对于她的供词,须臾没有说什么,既没有表达出自己不相信也没有表示自己相信,只是沉默,似是在沉思什么。
说实话,东方菱还是有些紧张的,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的谎言好像不是那么蹩脚,可是流霜现在被她关在空间里,流霜的失踪和她有脱不开的关系……所以她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虚。
不过心虚归心虚,须臾没有发表意见,她的一颗心倒是放下了,无论须臾相信还是不相信,他没有开口追问就是最好的。即便他不相信,可是他没有追问,也就说明,他不想管这件闲事,这样一来,明天一大早,就可以直接分道扬镳了,尽管这样强行将他和流霜分开实在不人道,可是两人的结果……东方菱安慰自己,分开对两个人都是好的,她不需要自责。
柳怜和须臾上了马,因为东方菱和柳怜现在的身份是“夫妻”,所以自然乘坐同一马匹,回去的路上,柳怜有意试探须臾的意思,结果须臾爱理不理,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虽然过错方是她,可是看到须臾这样子,东方菱心里还是不开心的,这人也太没有礼貌了,不过……唉,还是忍吧!
和东方菱的不悦相比,须臾这个时候倒是好脾气的很,面对须臾心不在焉的单字回应,他依旧还是孜孜不倦地找话题聊,话题东南西北地绕,最后终于绕到流霜以及须臾明天的打算时。不知道是眼花还是其他,东方菱感觉须臾的气场登时不同了,气氛似乎凝重起来。
柳怜是这样问的:“师傅,现在流霜姑娘不知道哪儿去了,她一个姑娘家家的,大晚上也危险。再者今天我夫人被人追杀,怕是因为那些歹人见着我夫人穿了流霜姑娘的衣裙,所以将人认错了……这也就说明,有人要追杀流霜姑娘,所以流霜姑娘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他不能直接略过流霜,毕竟现在他们已经和流霜相识,所以先要把流霜失踪这事解决了之后,再委婉地和须臾提分道扬镳的事。
“你的意思呢?”须臾没有提及自己的想法,反倒反问,这句话算是他今天晚上说的最长的一句话。
柳怜听了,认真地回答:“不瞒师傅,其实今天对于流霜姑娘的行为,我是生气的。毕竟我和夫人与流霜姑娘相识一场,虽说认识的时间短,可我们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可是今天这事……说实话,师傅,流霜姑娘第一次打湿我夫人衣裳我可以相信是偶然,可是第二次……我真的无法相信,我只相信她事先便知道今天的变故,为了自己的安危,所以故意诱我夫人换上她的衣裳,好成为她的替罪羔羊!”
须臾静静地听着,没有说一句话,须臾看了看他,又继续说,“师傅,你可以认为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是对我来说,我夫人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她如果出事了,我也活不下去。和你说了这么多,我对流霜姑娘终究是有隔阂的,可是即便如此,我与夫人和她相识一场,即便她没有将我们当作朋友,我们还是将她当作朋友的,所以我与夫人会去找她,如果找到了最好,找不到……那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她对我夫人如此,可是我与夫人却不计前嫌,我们已经仁至义尽了。”
一直以来沉默的须臾终于开口:“如此甚好,便这样罢。”于寡言的他来说,这又是一句长长的话,“贫僧曾承诺她将她送到铁剑山庄让她与她的亲人团聚,可是她中途失踪了,不论她是自己离开的……”他突然看了眼东方菱,那眼神明明纯净的很,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东方菱看看了后背直发毛,“还是被人设计失踪的,终归是贫僧没有尽到责任,贫僧应当承担全部的责任。所以贫僧会与你们一起找寻她,直到找到为止。”
听了这话,柳怜和东方菱可以说是懵了,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须臾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怪,好像是如果找不到的话,就要找一辈子……的意思?
两人都是知道原剧情的,所以须臾的性子,两人还是挺了解,是一个十分固执且受佛法熏陶,是一个十分心善的人,也是如此,他与流霜萍水相逢,可是流霜求她带自己去铁剑山庄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将流霜平安送到铁剑山庄之后,察觉到流霜的处境似乎不好,他不曾犹豫,便在铁剑山庄留宿下来,想着如果流霜遇到苦难,他可以立马出手相救。
这样一个人,认为流霜失踪是自己的责任,说出无论要耗时多久,直到找到才罢休这种话,也不足为奇。
只是柳怜和东方菱都不是那种无私的人,特别是东方菱。依照女人强烈的第六感,她越发越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她觉得她之前说的那番话,须臾是怀疑的,只是他没有说出来,而是又另外一种方式表达出来。
因为如果是正常人,听了她的那番话,一般都是认为是流霜耍坏心眼,想让她当替罪羔羊,因为知道危险逼近,所以提前悄悄地离开了客栈。这样的人,根本没有必要去找,因为那人的心术不正,竟想着陷害身边人,该一刀两断,最后日后再无瓜葛最好。可是这个和尚,不知是脑回路构造和其他人不同,还是怎么的,竟然说要去找,而且不找到不罢休。
说实话,对于和尚的脑回路和其他人构造不同这个可能性上,东方菱觉得非常小,她认为,须臾肯定是怀疑了。回想刚刚须臾的神情,在说什么被人设计失踪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自己一眼……
如果须臾没有怀疑,那也太莫名其妙了。
心事重重地回到客栈,三人先去了须臾的房间商讨了找流霜的具体事项,计划了大体之后,柳怜便借着不放心夫人的理由,和东方菱住一个房间,须臾自然没有意见。
回到了房间后,柳怜立马将门关紧,“身体还好吗?”柳怜担忧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