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的情意,怎能说不要就不要。
萧瑾苏,你的心有多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心究竟冷血到什么程度?
他苦笑,却终是冷冷的别开了眼,斟了满满一倍的烈酒,仰头喝下。
“萧大哥,”语兰握住他的手臂,“别喝了,你重伤未愈,不能喝酒。”
“小伤而已,无碍。”
“如何是小伤?”语兰看着他那云淡风轻,似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性命的样子,心中担忧,语调也升高了几分。“你那时浑身都是血差点活不成了你知不知道?你当真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你不爱惜你自己,可是有人会心疼啊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受了伤?
瑾苏猛地抬头,看向那张还有些许苍白的俊颜。头部猛地疼了起来,好像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却是完完全全的记不起来了。
她起身,不顾杨广不解的目光。
“瑾儿?”
“我、我有些头晕,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
“不用了,”她笑笑,“皇上随时可能会找你的,我自己可以。”
“那你......”
“皇兄,我陪她走走吧。”语兰站了起身,对她笑笑,“瑾苏,正好、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夜很深。
一轮圆月洒下,照在御花园皎洁的湖水上,一片微波荡漾。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语兰走在后头,看着身前那愈发纤细柔弱的女子,心头一酸。记忆中,她明明是那般明媚的人儿啊,整日都在笑着,而不是现在的模样。那般脆弱,脆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她身上还中着毒吧,而这一切,却都是她造成的。
“瑾苏。”她叫住她,声音很低。
女子顿住脚步,却是没有回头。
语兰向前一步,终是开了口,“对不起。”她说,“瑾苏,我、真的对不起。”
瑾苏看着她,半响,却是轻笑了起来。
“有何对不起的?如你所愿,我已是太子妃了,而你也终于不必再怕我介入你们阻碍你们的幸福了不是吗?我的好嫂子,难不成,你也会内疚吗?”
“瑾苏,我不是有意的,下毒害你,我是情非得已。你...你怨我吧,无论你想如何对我,我都受着,只是我求你,我求你不要那么对萧大哥,他是真的爱你,你不知道,他为了你受了多重的伤,他甚至差点都活不成了,你知不知道,你......”
“我不知道!”
她转过身,直直的看向身后女子,“杨语兰,别和我说这种话,现在就我们两个,你不用装作一副你很对不起我的样子!我从小就在江湖长大,早就习惯了有仇必报,你下毒害我,便不必指望我会原谅你!只是我恨透了你那副假惺惺的样子,你的目的不就是逼我离开萧望吗?你成功了啊,你还想要什么?你想要我的命吗?可惜我早就活不长了,不然你以为,你还会安然的活到现在吗?”
她一字一句,声音却愈发无力,“我不是不想报复,只是我不在乎了啊,杨语兰,你知不知道,我嫉妒过你,痛恨过你,可是现在...”
水眸扫过她下腹的凸起,她眸色愈发哀伤,“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怀着他的骨肉,我又能对你怎么样呢?别再对我说这种话了,早就来不及了啊。你该照顾好他的,他总是没日没夜在军中操练,他从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你是他的妻子,你要好好对他,不要像我一样,总是惹他生气,总是为他惹来一大堆的麻烦......”
“瑾苏,我......”她颤抖着声音,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该告诉她吗,告诉她腹中的胎儿根本和他无关的啊。可她要怎么开口,一想到那邪魅残忍的冷血男子,一想到他嘴角的冰冷弧度,语兰的整颗心就止不住大力的颤抖起来。
她没有办法,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抬起的手直愣在半空中,又重重垂下。湖边的空气好似凝结了一般,甚至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语兰抬头看,竟是一身着突厥服饰的英挺男子。他愈发走近,她才看到那人的长相。剑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勾着慑人的弧度。那冰冷的眼角,更是让她身子大力颤抖了一下。
整个人,不可控制的重重后退。
“微臣哥舒瑀见过公主殿下,见过太子妃。”
男人上前一步,戏虐的看着那惊恐万分的女子,微微俯下了身,行着突厥礼仪。
“他、他是谁?”
语兰的声音慌乱的不得了,抓着身旁女子衣袖,颤抖问道。
“突厥使臣,哥舒瑀。”
“突厥使臣?他是突厥人?”她不可置信的后退,看向那熟悉到极致却又十足陌生的男人,浑身满是冷意。
男子直起身,一步步向前靠近,贴近女子耳边,声音魅惑的不得了。
“突厥部落以狼图腾闻名,每个突厥人胸口都会有狼的印记,而属下是不是突厥人,公主您不是比谁都清楚?”
“你、你下流!”
她伸出一掌,想推开那那人,却被他反手抓住,按于自己胸前,“公主这般激动是为何?若是被别人看到会误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私情呢!”
“放开,你放开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喊人,我、你再放肆,我会让父皇治了你的罪,我会让他砍了你的头!”
“砍我的头?”
男人轻笑,“你舍得吗?砍了我,你怕是会哭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