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十分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李归尘吃力的抬起右手抹了抹她的泪,垂眸安慰道:“再哭的话 好好一双大眼睛就要肿成一条缝了。”
蒲风登时就止住了,用力地吸着鼻子,给他一点一点擦拭着胸口上的血污。
李归尘则一直看着她的面庞,他能感受得到蒲风的泪珠滴在自己心口上,冰凉的。
蒲风忽然又带着哭腔问他:“难道不疼吗?肯定疼死了……”
“不疼,都好了……”
他的声音慵懒而低沉,有意要她安心的味道。
好在这伤过了大半天,痂已经结的比较严实了,就不用再将两边的皮□□在一起了。蒲风一言不发地给他细致上了药,又扎扎实实地包了十好几层,这才算完。
而他看着蒲风额头上晶莹的汗珠,还有她樱桃般的唇色,看样子近来调理得不错,心中难免有些欣喜。
蒲风扶着他坐起了身来,她包扎完了伤口,这才意识到李归尘此时正是半-裸着坐在自己面前,忽然有些面上绯红。于是乎她想去躲躲,便赶紧下了床跑去拿枕头被子铺上,蒲风几乎是习惯了,连想都没有想便铺了两床被子。
她去外边将自己也洗漱打点好了的时候,一进屋门居然看到李归尘已经洗好了澡,又换了一身干净的中衣亵裤。若非这满屋子的水汽里带着淡淡的皂角味道,蒲风几乎是难以置信的。
她看着李归尘坐在床边,忽然俯身在他面前撩开了他肩头的衣领检看了伤口,嘟着嘴道:“你自己都能洗澡,还要我给你脱衣服。”
李归尘忽然微微垂下眸子,挑唇盯着她茶色的眸子沉默了良久道:“我差点以为要失去你。”
蒲风一听这话,眼睛瞬间便红了。
今晚的局势有多凶险,她不是不知道的。
若非是他拿出了圣上亲笔的字折,只怕自己现在是否留得一条小命还是个问题。
蒲风笑了笑,刚刚止住的泪却又唰地落了下来,她有些喑哑道:“无论如何,这不还都是好好的。”
李归尘拉着她的手,将她拽了过来,这才按着肩让她坐在了自己腿上。他眸色深沉地望着她的眉眼,目光逐渐落在了她小巧而莹润的唇上。
蒲风的心跳已经蓦然急促了起来,他有力的左臂稳稳揽在了她的腰后,蒲风在他炽热温柔的目光中忽然有一点微微失神。然而他的右手毫无迟疑轻轻托在了自己的腮下,那个令她期待已久却又有些不敢肖想的吻终于这般不徐不疾地落在了自己的唇瓣上。
蒲风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了他坚实的背,撩人的温度透过轻薄的衣料传了过来。她忽然就觉得全身的血似乎都涌进了灵台之中,意识都开始逐渐融化。
可他那微微凉薄的唇,还有他温热掌心的触感却是这么的真实,这么的难以令人忽视。
她有些木讷地回应着他的吻,他身上淡淡血腥气、药的辛香还有皂角的味道混合在了一起,他的味道。
蒲风并不知道那个吻持续了多久,直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李归尘就恰到好处地停了下来,又开始垂眸凝望着她。
蒲风多怕这是一场梦……
“归尘,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知道。”
“那时候我还在想,你若是不敢再动情的话,我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
李归尘将她额边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眼睛有些发红地缓缓道:“我不是不爱你,而是不敢爱你。如果我不能对你的一生负责,那我宁愿从来也得不到你。”
从今夜之后,他无论是作为杨焰还是李归尘都能堂堂正正地出现在阳光之下了,所以他才敢说这些话,才敢吻自己。蒲风忽然觉得心口十分闷痛,但一股暖流却源源不断的从心房涌向了四肢百骸。
是她把他的全部深情和责任误以为是懦弱……蒲风将他轻轻推倒在了床上,趴在他身上忽然笑道:“你是什么时候刮的胡子?”
李归尘并没有说话,而是翻了个身轻轻将吻印在了她的耳垂下面的雪白脖颈上。
蒲风只觉的一阵酥麻传遍四肢百骸,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温热的气息是那么的近在咫尺,而他的手从容不迫地自她的肩头徐徐滑下,停留在了她心口上的衣带边。
她似乎还迷迷糊糊地沉沦在他绵长的吻里,手却是毫无意识地轻轻握在了他的腕子上。
接下来或许要发生些什么,她并非不知道。但时光似乎又都停留在了那个夜晚,微微吱嘎作响的床板,血流成股的剑,那只雪白的纹着墨莲的腕子,还有母亲和那个陌生的男子赤-裸地死在了自己面前……蒲风的呼吸忽然变得很急促,她紧紧攥着李归尘覆在自己胸口上的腕子,颤抖地贴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声音伴着心跳声透过胸腔作响在了她的耳旁。他说别怕,还说……对不起。
蒲风心口闷得说不出话来,泪水无言地洇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说,挑个喜欢的日子他会娶自己。
“二月初六好吗?”蒲风微微想了想。
李归尘躺在了她的对面,望着她浅浅地笑着,垂眸点了点头。
“以后,我要叫你杨焰。”
“傻丫头,该叫夫君。”
杨焰看着她哭得发红的眼睛,拍着她的背安慰道:“等到什么时候你准备好了,或者,你想留到成亲之后,都可以。是我错了……”
蒲风一听这句“错了”,忽然有些破涕为笑,而后静静望着他墨染一般的眼眸轻声说道:“两情相悦之事,你又是哪来的这么多错?是我的问题罢了。归尘,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很多年前的事……”
母亲的死,正是她的心结所在。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将会一直甜,一直甜,甜到你们齁了为止。
下案预告·桃花记
如儿的故事。二人的隐婚生活即将开始,嘿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