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去找张大人商讨案情了吗?”
“且让他先查着,那‘南楼客’究竟是为何人。”
蒲风脚步忽然就顿了下来,“我有事要和你说。”
李归尘看着她长睫轻颤,正色立在了她面前。
“我,我……”蒲风心中乱作了一团麻,不敢看着他的眼睛,而是低头盯着路上的一颗石子,她斟酌了良久才开口道,“我不确定……也说不出……”
李归尘微微皱了眉,拉着她进了一条清幽无人的小巷子。蒲风退得背倚着墙,便听他平静道:“若是……孩子的事儿,你放宽心。只要你好,就够了。”
蒲风鼻子一酸,泪顿时就涌了出来,她有些张皇地望了望周围,想抱他却怕被人看到。
然而就在此时,她的胳膊竟被李归尘紧紧握住了,而他毫不犹豫地将她揽进了怀里。蒲风的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上,便听李归尘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什么都别怕,有我。”
这一次,她的确是怕了……她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是冲着她而来的。
要的不只是她的命,还有她的一切。
明明,幸福已经要握在手里了。
她在齿间嚼了好几遍的话终究还是咽了回去,她不忍将它们说出口。蒲风一时不知道到底怎样才是对的,可李归尘正如一盏温酒,她已经醉在其中快要失去理智了。
蒲风低声道:“昨天算命先生说我将有血光之灾,我料想那可能是要应验……”
“你若是没灾没难,他们怎么卖你符咒呢。”李归尘看着她的眼睛。
“或许罢。”蒲风极力笑了笑,却有些笑不出来。
而李归尘一路谈天说地给她散心,到家的时候声音都有些要哑了。
他看得出,蒲风有事瞒着他。
晚饭的时候,吃的是白片肉,佐以清酱,一点也不油腻。李归尘又炖了腊肉笋汤,炒了一碟油盐豆芽菜,都很鲜美入味。自她伤了,家里日日有肉菜的。
可蒲风才吃了几口,便坐在那里不动筷子了。李归尘静静看着她,亦是有些沉默。
她不想说,他也不能逼她。自打查完案子从外城回来,蒲风便有些不对劲儿,李归尘也看不出到底是怎么了,不过八成和那案子有关。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儿,蒲风忽然装作若无其事道:“那个,我现在也好得差不多了,你也不大方便……”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李归尘微微点了点头,“我没什么不方便的,以你为主。”
“好。”
不过蒲风似乎并不怎么高兴的样子,依旧有些病恹恹的。
夜里,李归尘躺在空空荡荡的床板上,莫名有些失眠。他睡得半梦半醒的时候,随手探了探身边,还想着蒲风夜里是不是又烧了,结果手落了空。
他恍然惊醒时,已出了一身的冷汗,先坐起身来缓了缓,随即披着外衣轻声走到蒲风窗边偷偷望了望。
屋里没点灯,也看不明晰什么。
他这样守了一会儿听里面没什么动静,这才回了屋。
然而翌日一早,他正给袜子和花生添了草料,便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来者果然是钱棠。此人一旦找上家门来,必然是张渊又碰上了什么要命的案子,然而这回蒲风居然没在睡着,而是穿戴整齐地出了门来。
连钱棠都有些微微惊讶,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正事来,说海子里忽然飘上来十数具女尸,张大人和锦衣卫的段千户已经到那了,让蒲评事尽快赶到。
蒲风脸色有些白,却跟李归尘说身子好多了,既然事急便不能耽搁了。李归尘这才驮着她随在钱棠身后,直奔城北前海一带。
当年前朝修建通惠河,引出来一片湖泊,称积水潭,乃是漕运的码头枢纽,连带什刹海等统称海子。
蒲风到的时候段明空还没派人下去捞尸,她便看到十数具白花花的女尸漂在湖面上,随这水波微微摇摆。
她头脑中顿时响起了一阵轰鸣声。
“是,水女……”
她知道的,一定是水女。
蒲风仅存的一点点侥幸和希望,顿时被眼前的场景彻底击碎了,分片无存。
张渊的声音响在她耳边:“看看罢,南楼客写的……”
张渊似乎还说了很多,蒲风并没有听进去一句。良久后,她僵着脖子回过头,看到李归尘手里捏着一本《业镜台》,正无言望着自己。
蒲风从未见过他的神色如此严肃过,就像是在审视着自己的每一寸灵魂。
她木讷在了原地,头脑中忽然一片空白。而李归尘默不作声地将她拉到了僻静的角落里,俯身在她面前,盯着她的眸子极力克制地平静道:“告诉我,这不是你写的。”
蒲风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错觉,她垂眸一笑:“南楼客,的确是我。”
然而蒲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一件多么大的祸事,她只是看到,李归尘的眼睛蓦然便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胡子以后早一点更,让你们睡觉前尽量能看上~蒲风小同志的作祸日常
1.0去妓院
2.0在外宿醉
3.0鬼混书院
4.0写禁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