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红?还能怎么红?看他羞红的不可以吗?居然还问!
江絮又气又羞,忍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你不是说,就守在我床外吗?怎么我醒来了,你却不在?”
见她找茬,裴君昊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了,好看的眼睛弯了起来:“絮儿要罚我吗?怎么罚?再蹬我几脚吗?”
他说着,眼睛直往下溜,盯着她半掩在裙下的脚尖。
江絮不禁又想起之前的荒唐来,忙缩起脚尖,气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冷笑一声:“你如今倒会欺负我了。得亏我没嫁给你呢?若是嫁给了你,不知道要被怎么欺负呢?”
裴君昊顿时傻了眼。
糟了,絮儿生气了。他脑筋急转,偏偏看着她冷睨的神情,一个念头都转不起来,只得乖乖认错:“我错了,絮儿。你饿了吗,我给你拿东西吃?”
江絮哼了一声:“饿了。”
裴君昊便忙转身去拿东西了。
两人简单吃过,外头的天便黑了下来。
“公主有请。”这时,婢女的声音响起来。
两人顿时一凛,宋书怎么还不来,反倒叫南疆公主抢了先?
“马上就去。”裴君昊扬头应了一声,屁股根本动也不动,牢牢扎根在椅子上。
大概南疆公主也料到了,裴君昊还要磨蹭一会儿,因此倒是耐心,婢女一连喊了三回,也没有把裴君昊喊出门,她也没有动怒。
“他再不来,可就害苦我了!”左等右等,没有宋书的踪迹,裴君昊咬牙道。
江絮也蹙起眉头,眼中涌起忧色:“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好在戌时一刻,宋书准时来到了,黑衣蒙面,一身夜行衣打扮。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三人。手里丢了一个包袱给他们,低低道:“快换上。”
裴君昊扬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两身黑色夜行衣。与江絮分别换上了,正要跃窗而出,忽然房门被敲响了:“晋王殿下,公主有请。”
“这就去。”裴君昊扬头应了一声。
这回婢女没有走,而是又道:“晋王殿下,您已经推脱三回了,公主已经没耐性了,还请您快些动身吧。”
宋书等人都看着裴君昊,眼神有点古怪。
“都说了,这就去。”裴君昊扒着窗框,不耐烦地道,“才什么时辰,着急什么?”
被他呛了一顿,婢女的声音顿了顿,才道:“那奴婢便在这等着。每过一盏茶,奴婢便叫您一声儿。”
糟糕!众人顿时沉下脸,一盏茶的工夫,可不够几人逃出王宫的。如果被发现了,只怕要麻烦。
“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这时,裴君昊忽然极不耐烦地叫了一声,“我得先把絮儿伺候睡了,再一心一意伺候公主,你到底听明白没有?听明白了,就好好去回话。半个时辰后,我准时去见公主,期间别来打扰我!”
婢女的口中发出一声惊讶的低呼,随即忙道:“是,奴婢这就去回公主殿下。”
“哼。”裴君昊翻了个白眼,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了,才转过头对宋书等人道:“咱们走吧。”
宋书等人看他的眼神更奇怪了,然而此时不是说话的时机,便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护着江絮,一路顺着打探好的路线,往宫外行去了。
所幸一路安然无事,一行人顺利逃出王宫。
“竟然真的逃出来了!”回头看了一眼南疆国寒碜无比的王宫,江絮拍了拍胸口,呼出一口气。
裴君昊则弯起腰,一把扛起江絮,然后看向宋书问道:“咱们快走吧,只怕一会儿南疆公主发现我们不见了,要追出来的。”
“请晋王殿下放开我们王妃。”谁知,宋书竟然不动脚,而是冷冷看着他道。
裴君昊拧眉正容道:“她一介女子,能跑多快?何况路上难行,万一出了差池,你担待得起吗?”
一句话噎得宋书说不出话来。
裴君昊紧接着又道:“我不带着她,难道要让你带着?”
宋书更加说不出话来了。露在夜行衣外面的眼睛,紧紧盯着裴君昊,又生气,又无奈。
他能怎么样呢?连他家王爷都奈何不得这位主儿,他还是忍着吧。
“走。”一招手,宋书打头往前行去。
裴君昊则扛着江絮在后头,才走没几步,就被江絮捶着肩膀叫停:“你背着我,不许扛着我。”
他的肩膀顶着她的胃,才吃下去的晚饭,都要被顶出来了。
裴君昊挠了挠头,呵呵一笑,把她放下来,然后弯下膝盖:“习惯了。”
自从那一回在燕王府,他一路山寨王扛压寨夫人似的把她扛出去,便上瘾了,再没想到还有别的法子能带她走。
江絮直是好气又好笑,爬上他的背,拧住他的耳朵,忽然眉毛一挑:“驾!”
“咴儿咴儿!”裴君昊愣了一下,随即会意,口里学着马儿的嘶叫声,背着她朝前跑起来。
快步行在前头的宋书等人,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不由得转过身来。
只见江絮伏在裴君昊的背后,两手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当做马儿来驭。裴君昊不仅不觉得羞耻,反而极为骄傲光荣的样子,一时间,全都默然。
他家一本正经又老实无比的王爷,如何能比得过这位?只论脸皮的厚度,便差出十万八千里了。默默转过身,朝前行进起来。
一行人行得快,而且宋书打探清楚了地形和路线,因此一路上都没遇到追兵。更惊喜的是,竟然遇到了裴凤陨的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