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昊的脸上冷冷的:“我为什么要同你们结盟?”
“你不想救回你的父母?”老张挑了挑眉,“他们的日子可不好过,在巫后的手里,每天遭受万虫啃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裴君昊的身子立刻绷紧了,他紧紧盯着老张,从牙缝里挤出来:“你说的是真的?”
“没有半句虚言。”老张诡秘地笑起来,“如果王爷不答应,日后遭受这种痛苦的,便又包括了王爷。”仿佛知道裴君昊要说什么,他怪笑一声,又补充一句:“中了我们巫后的毒,那是想死也难的。”
裴君昊紧紧抿着唇,眸中满是冰冷的怒火,像要把他撕成碎片。
“王爷就算不答应,我们也有法子叫王爷答应。”老张说到这里,又从袖中滑出翠绿的小管,凑在嘴边吹了起来,这回又是截然不同的调子。
在他吹了几声之后,裴君昊的脸上便被茫然之色替代。
本来围着他的人,也纷纷散开了,生怕他一时发狂,再伤害到他们。
却见裴君昊一动不动,站在那里,两眼发直,呆滞茫然。
“跳起来。”老张做了个手势。
裴君昊便屈膝一跳。
“说,愿向南疆国俯首称臣。”
裴君昊便张口说道:“愿向南疆国俯首称臣。”
众人见状,顿时大怒,纷纷朝老张看过去,眼神厉得像刀子:“你在干什么?”
“你手里拿的什么鬼东西?”
老张哈哈大笑,握着翠绿小管,脸上说不出的傲然:“这是巫后赐予我的,是给她最心腹的勇士的,整个南疆国也寻不出三只来。”
一旁,裴君昊还在不停地重复着:“愿向南疆国俯首称臣。”
“跪下!”老张傲然一比手势,冲裴君昊说道。
裴君昊停下重复说话,膝盖一弯,便朝地上跪去。
这时,冷子寒的眼中闪过怒意,口里一声冷哼,嘬唇一唤,顿时上百条黑的、红的、花的、灰的蛇,便如闪电般朝老张扑去,吭哧一口,咬到他的身上。
老张顿时惨叫一声,被咬得满地打滚起来。他拼命挣出手,抓起身上的蛇,往外丢去。
但他丢出去的速度,赶不上蛇爬回来的速度,很快浑身都被各种颜色的蛇缠住,嘶嘶声不绝于耳,在他身上、手上、脚上,一口口咬下去。
“该!”茯苓死死瞪着他,气得都破了音。
其他人使劲抱着裴君昊,不让他跪下,但又哪里抱得住,被老张诱得毒发的裴君昊,力气大得要命。
“冷公子,快让他把公子恢复神智。”朱嬷嬷颤着声音说道。
冷子寒便嘬唇一唤,很快,上百条蛇松开口,从老张的身上滑下来。仍然整齐地排列在他四周,竖着颈部,嘶嘶吐着信子,仿佛一声令下便能扑过去。
老张已经被咬得浑身破烂,头上、脸上、身上都肿了,他呼哧呼哧喘着气,却笑道:“原来不过是没有毒性的蛇,呸!”
还以为冷子寒多厉害!不就是一群没有毒性的破蛇?害他吓得半死!
“没有毒性?”冷子寒冷声说道,低头看了一眼手腕,在他手腕上,一条火红的小蛇与一条碧绿的小蛇,交互在他手腕上滑来滑去,“你要试试吗?”
老张听他声音冷漠,又带着漫不经心的冰寒,不由得迟疑了。
冷子寒的本事,他在晋王府多年,并非一点不知。越鲜艳的蛇,毒性越强。他看着冷子寒手腕上游来游去的两条小蛇,一条火红,一条碧绿,都是他不认得的品种,又想起自己被那么多蛇咬了,却只痛得厉害,并没有毒发而亡,心里渐渐发怵起来。
“你给公子解了毒,今天我就叫你死得痛快。”冷子寒抬起头说道,“如果你解不了,方才你所说的,老晋王和老晋王妃每日被万虫啃噬,便是你的下场。”
他倒是没有万虫,但他有百蛇。他有的是法子,叫老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毒是巫后下的,全天下只有巫后能解。”老张昂首说道,一脸骄傲的样子,“冷公子便是杀了我,我也解不了!”
他说完,便拿着翠绿小管,吹了几声,等裴君昊恢复神智后,对他说道:“王爷还是同我们合作吧。老晋王和老晋王妃,巫后大人会放了他们。至于王爷,每个月也有解药可服用,再不必每隔一阵便放血,勉强压制毒性。”
裴君昊一连被他耍弄两回,早已怒火沸腾,只听旁边茯苓告状道:“王爷,他方才让您下跪!”立时怒意飙升到极致,冷冷看着老张,说道:“把他捆起来!”
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看向冷子寒,等冷子寒让百蛇退散,便一齐上阵,把老张捆得结结实实的。
“先关起来,把他看好,别跑了。”裴君昊抿起嘴唇。
冷子寒低笑一声,他手腕上的小绿蛇便游下去,来到老张的身边,仰头在他腿上咬了一口,然后游回来,缠回冷子寒的手上。
“不必人看着,把他关起来吧。”冷子寒道。
茯苓连忙道:“把他的那个吹的东西拿过来!”
下人立刻上前,在老张的身上搜索一番,把那根小巧的翠绿小管搜出来。老张本要挣扎,但自从碧绿小蛇咬过他后,便浑身疲软,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小管被递到冷子寒的手上。
“你们以为我没有它,王爷就安然无事了吗?”老张失去了翠绿小管,气得脸都狰狞了,“实话告诉你们吧,今日王爷一连毒发多回,他体内的蛊虫已经彻底被唤醒。如果没有我吹曲子控制,王爷每天都要毒发!”
冷子寒顿时面上一凛:“你说什么?”
“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每隔一阵子都要给王爷放血?”老张诡秘笑道,“因为王爷身上的根本不是寻常的毒,而是南疆巫蛊,是活物。只要蛊虫彻底苏醒,再也不会沉寂。除非每个月吃解药,压制蛊虫,否则……”
冷子寒没听他说完,便忍不住,上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你身上有没有解药?”
“解药只有巫后有。”被踩得脸贴在地上的老张,吃力地说道:“在王爷答应与我们结盟之前,是没有哪怕一粒解药的。”
“巫后是谁?在哪里?”冷子寒又问道。
老张哈哈大笑,无比敬慕地道:“巫后是我们南疆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