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亲自给姐妹们斟茶。”方丽纹拱手对众人做了个揖。
众人见状,哪还能再说什么,只道方丽纹仗义,也不责怪方才的小丫鬟了。
“小姐,衣裳拿来了。”这时,红玉抱着包袱跑了上来。
方丽纹道:“隔壁没有人,我带你们去那边
你们去那边换。”
整个季芳楼,除了她们这一层,全都是空的,雅间厢房多得是。方丽纹找了间近便的,打开门叫江絮和红玉走进去:“江小姐在这换吧。”
江絮对她点点头,然后让红玉关上了门。
门才一关,江絮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看着红通通一片的手臂,抿紧了嘴唇。
如果她没有猜错,这并不是巧合。
哪有如此巧合的事?小丫鬟单单走到她跟前便崴了脚!
“大小姐,快把衣裳换下来吧。”红玉从包袱里拿出备用的衣裳,抖开搭在手臂上,一边说着,一边去解江絮的衣裳。
江絮轻轻抬手隔住她,目光在四下一扫,但见连个屏风也没有,只有桌椅盆景摆设在四下里,空荡荡的一目了然。
“红玉,你看窗子关紧了没有。”江絮下巴朝窗户点了点。
她吃过这样的苦头,是险些中了冯氏的计。而每次挨着白灵卉,都没什么好事,让她心中提防起来。
红玉便走到窗边,检查了一下,果见窗户是松松掩上的,风轻轻一吹便能打开,因此嘟囔一句:“还好大小姐提醒。”
她关紧了窗,才走回来,帮着江絮把湿衣裳脱了,换上了备用的衣裳。
正给江絮系着衣带时,忽然听见窗户处传来一阵异响,不由抬头看过去。只见窗户上映出一个黑影,随即只听“咯”的一声,上的栓被挑开,一只男人手臂推开了窗户,紧接着跃了进来。
“哟?好个小美人儿!”男人跳进来后,便把目光落在江絮身上,顿时两眼一亮,发出不怀好意的目光,“方才在楼下,爷就瞧见你了,没想到近距离一瞧,更是美得紧。”
江絮还剩最后两颗扣子没有系上,见与自己的猜测一般无二,果然有这一出,眸中怒意升腾。背过身去,将最后两颗扣子系上,对红玉低声道:“叫他闭上嘴!”
男人见江絮乖得很,也不尖叫,心下大是得意:“小美人儿,爷告诉你,跟了爷,保管你下半辈子快乐无穷。你乖乖的别叫,爷便娶你做第八房小妾。”
他话没说完,红玉便一脸怒容地窜了过去,一拳冲他脸上就打去了。
男人见红玉生得瘦瘦弱弱,压根没放在心上。只要江絮不叫,他还怕个小丫鬟?一边贪婪地看着江絮的背影,一边随意抬起手,就去抓红玉的手腕。不料根本抓不住,那细瘦的手腕带着无法想象的巨力,带着他的手就砸在了嘴上!
好像他握着她的拳头,自己打自己一拳一样!
“呜!”面门剧痛,好似满口的牙齿都被打落了,男人顿时痛呼一声。放开红玉的手,弯腰捂住了嘴。
江絮系上最后两颗扣子,转过身来,一脸冷怒地道:“把他丢下去!”
如果她没猜错,原本的计划是在她换衣裳时,窜进来这名男子。如果她被吓得放声尖叫,其他人便会从隔壁冲过来。看到的一幕,正好是衣冠不整的她,和一脸不怀好意的男子。
可惜她早已有了防备,先叫红玉闩了窗户,拖延了时间。等到男人进来时,她几乎快把衣裳穿好了。
并不复杂的计谋,却歹毒之极。只要她衣冠不整的和一个男人站在一个屋里,哪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只不知道,这是白灵卉一个人的计策,还是方丽纹也参与了?江絮皱了皱眉,喊住了举起男人就要丢出去的红玉:“等等!”
红玉便把男人又放了下来:“小姐?”
“是谁指使你的?”江絮看向男人问道。
男人早被红玉吓得魂都飞了,万万没想到,一个小丫鬟竟有如此的力气!而且,江絮也好生歹毒,竟要把他活生生丢下去!
这可是三楼!他若被丢下去,非死即伤!
“呜呜!”他想喊饶命,可惜满口牙齿被打落了,痛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鲜血顺着他的嘴角直流,沾得衣襟上都是,衬着他恐惧的面容,愈发显得恶心。
江絮还要再问,忽然听到有脚步声从外面传来,连忙对红玉使了个眼色:“丢出去!”
红玉连忙举起男人,从窗户里丢了出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窗。恰好,与男人落在地上的闷响,巧妙地重合了。
“絮絮?你没事吧?”这时,包厢的门被敲响了,白灵卉担忧的声音传了进来:“怎么这么久还没好?是不是伤着了?”
江絮的眼睛微微眯起,漆黑的瞳仁缩了缩:“劳白小姐记挂,我没事。”
“真的吗?我看你许久都没出来?”门外,白灵卉担忧地道。
江絮勾起一抹冷笑:“如果白小姐不放心,可以进来瞧瞧。”
门外,声音一顿。
江絮对红玉使了个眼色,红玉便走过去开门了。
走进来的白灵卉,眼中还有一丝没消去的惊讶和疑惑。目光不觉四下扫视,方才她明明听见动静的,怎么人却不见了?
“白小姐在找什么?”江絮低头掸了掸衣袍,然后拿着方丽纹给的烫伤膏,在手臂处涂了起来。
白灵卉勉强一笑:“没什么,我见这间厢房的摆设同咱们那间不大一样。”
她请的人呢?她明明听见有声音的,究竟被江絮藏哪里去了?
“咦,这里怎么有血迹?”忽然,白灵卉的目光一凝,指着窗棱上说道。
只见几滴血迹挂在窗棱上
挂在窗棱上,看起来还没干涸,仿佛才滴上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