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恍若未觉,一字一句解释,
“这个暑假我是刻苦的,之前姐姐生病,我将自己的肝分了一半给姐姐,住院养病了好久这才没赶上期末考试,其实在那之前我已经下定决心好好学习了。”
“为什么没有请病假?”
围起来的老师越来越多,许攸宁疑惑道,
“我并不是很清楚,家里人只说让我安心住院就好了,毕竟姐姐的手术刻不容缓。”
许攸宁这幅单纯的模样落入不少人眼里,陡然觉得或许——这女孩子,只是有些傻乎乎的,并非传得那么神乎其神的纨绔子弟,而且,这孩子说话有理有据,将自己的肝分给姐姐,对身体一定造成了负担,可她想到姐姐的手术重要竟没时间请病假,说明她对家人关心,是身体力行的。
相反……
这些老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可这场“作弊”不知不觉一传十十传百闹得太大,好多学生假借对答案的名义跑进了办公室,一边蹭蹭空调,一边听听这场判决,形势急转而下,处于不利位置的许攸宁置之死地而后生,竟然让老师刮目相看了!
妈呀,这剧情竟然有惊人逆转!
许攸陶是沉得下来的人,她不说什么,却仿佛很受伤,淡淡地看了许攸宁一眼,
“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浅淡却脊背挺直的背影。
许攸宁摸着下巴,怎么看都像是落荒而逃啊。
许攸陶来时无声,去的时候,倒是惹了一身的骚。
.
“攸宁……”
许攸宁转头,宋昀正不解地望着她,眉尾下垂,眉头拢起,眼神专注,嘴唇轻抿,
“你在担心我吗?”
宋昀点点头,许攸宁平静地看着她,“你担心我什么?”
宋昀眼睛盯着对方,神色有些尴尬,似乎不太说得出口,
“攸宁,虽然你暑假好好复习了……可是考的毕竟是高一高二全部的内容……”
许攸宁颔首,“我可以试一试,”
她似乎是不自觉地将之前颇有些伛偻松散的身躯,缓缓挺直,直至如松柏一般不卑不亢,又临风自岿。
端正自己的姿态,是让人产生好感的第一步。
在几个老师眼里,以往不爱学习的少女眼中有说不出的坚定,纤瘦的许攸宁腰板挺得很直,眼神清澈,注视着一个人的时候有令人信服的力量。
有种读书人的气质叫做风骨,他们不知道在许攸宁身上发生了什么事让她改变如此之大,可这种因为腹中墨水便便才有的自信是真正让他们动容的地方,
或许,努力改过自新的学生不应该被吝啬机会。
暖色渐渐融进大多老师的眼睛。
瞧着身边的这些灵魂工程师都要被这暴发户收买,心里不平的男人当机立断,
“不行。”
夹着一丝愤慨的声音如石破秋雨,
至始至终,这位监考老师都对许攸宁抱有偏见。
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他的身上,他心底莫名有种自得,可愈是自得,他愈是端正严肃,他对有钱有地位的人家既是亲近却又有发自心底来源于自卑的抵触,他隐去一丝愤恨,尽量语气平静地道:
“既然犯了错误,那你得认错,然后再弥补。”
许攸宁的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男人丰富的面部表情上,她掩下嘴角一瞬即逝的轻慢,
仰首,正目,对着面前的人,她态度诚恳,
“老师,您说得没错。”
听到满意的回答,这位监考老师并不小心掩藏的虚荣心几乎飞速膨胀,他心里咧开了大嘴豪迈地笑,这纨绔子还算听话,让他在转职到一中,还没有得到众人认可之际好好地杀了个下马威!给他长脸了!
想着,他咳嗽了两声,正要代表权威地说下去……
许攸宁目光丝毫不游移,盯着对方继续说,
“可是我没有作弊呀。”
一刹那鸦雀无声。
突然,
有人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笑声压得很低,却在安静的不得了的办公室里——异常清晰。
不过一愣,
男人蜂巢一般千疮百孔的脸以可见速度潮红起来,他几乎能听到办公室里所有人对他前后反差的窃窃偷笑,那些眼神都是不屑,他知道自己是走后门进来的,所以更加害怕别人这样的目光。
自尊心膨胀,
“啪!”